林中秀皱眉道:“答应你何事?”朱雨时道:“只要道长答应放了观中的女子,在下就跟你学武。”林中秀大怒道:“放屁!你给我滚出去!”朱雨时笑道:“是,告辞。”便推门走了出去。
他顺着石径小路还未走到前院,忽听林中秀在身后叫道:“滚回来!老夫答应你就是了。”朱雨时转过身道:“在下替那些女子谢过道长大恩。”林中秀来到他近前,盯着他道:“若在以前且容你如此嚣张,只怪老夫大限已近,这套武功若无传人实在遗憾。”朱雨时躬身施礼道:“在下是为道长积德。这山上的男人多非善类,道长仙去后也不愿看她们受人欺负吧,还不如提前放她们下山。”
林中秀长叹一声,道:“你说的也有理,老夫虽cǎi_huā,却也怜花,放她们下山就是。你什么时候过来学武?”朱雨时道:“每天晚饭后如何?”林中秀点点头道:“好,那从明天开始吧。老夫答应了你,你也必须成全老夫的心愿。”朱雨时道:“在下决不食言。”林中秀道:“好,老夫信你。”
朱雨时出了观门,大雾已散,却不见了卓冲的身影,心想他说过在这里等我的,是不是有事提前离开了,别让他回来扑空才好,便准备用鸦九剑在树上刻几个字。
他刚要拔剑,便见卓冲急匆匆跑上山坡,一脸惊恐道:“义父,快随我来,出大事了。”朱雨时知他不会无故惊慌,便随他一同去了。
卓冲全力施展轻功在前带路,轻功竟也不弱。两人跑出竹林,向山下跑去,穿过一座密林后转上了大道,向山下疾驰了半个时辰。朱雨时立刻闻见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不用卓冲多说,他已看到前方山坳处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尸体。他赶紧上前一看,死者都是女人,都是两个时辰前跟他拜别的‘洗衣院’女子。刚才活生生的人现都已死于非命,杀人者下手狠毒,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全是用刀斧之类的重器将人砍死,血肉横飞,尸首分离,死相狰狞可怖,有些女人裸着身子,看来还被强暴过。
朱雨时弯下腰将早饭吐了出来,气得浑身颤抖,平静了片刻后沉着脸道:“谁干的。”卓冲皱眉道:“我得到消息后立刻赶到这里,当时人已经死了,没见到凶手,不过除了帮主夫人和熊不伤,谁都没这么大的胆子。”朱雨时紧握拳头,咬牙道:“是谁给你的消息?”卓冲道:“是我军营中的一位百夫长,叫令狐。”朱雨时心想果然是凌虚渡,也只有他能打探出这样隐秘的消息。当下他一句话不说的转身就走,卓冲诧异道:“义父要去哪里?”朱雨时道:“找帮主理论。释放这些女人是帮主的命令,他们且能违令杀人。”
卓冲叹道:“孩儿劝义父不要去,去了也没用的。”朱雨时惊讶道:“为什么?”卓冲叹道:“义父可知这里是什么地界?”朱雨时看了看四周,不解道:“老君山啊。”卓冲指着尸首堆积的山坳道:“那就是老君山的边界,凶手是等着这些女人离开老君山后才下杀手的,所以并没有违抗帮主的命令。帮主只说放她们下山,并没有说不准杀她们,凶手就趁机钻了空子。所以义父就算去理论也不占理。”
朱雨时大怒道:“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啊,还都是都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且能说杀就杀?杀完就这么了事么?”卓冲叹道:“本帮连几百人的村子都屠过,别说这几十个人,对于凶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朱雨时怒道:“我不能不提!他们是为了报复我才杀这些女人出气的,是我害了她们!”卓冲道:“义父万不能这么想,她们以前那样毫无人格和尊严,现在虽然死了,却是自由之身,已有了尊严,这对于她们来说更有意义。义父若执意要见帮主,孩儿和您一起去。”朱雨时点头道:“我当然要去,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雷震的府邸本在聚义堂的后院,但他和童岚珊分居多年,独住在一座孤崖上的庭院,只有一条险峻小路可以通达。二人沿路来到山顶,只见小宅周围三面悬崖,一面靠山。崖下流云漂浮,深不见底,几只仙鹤在云间飞行,好如天上仙境。崖上绿树如冠,阴凉清新,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摆放着茶具和棋盘,石敦旁是一条小溪,溪水由瀑布形成,山泉清凉甘甜,最适合煮茶。朱雨时只有在顾瑶的山水画中见过这种地方。
雷震就站在飞崖之上,山风吹过,发丝飞舞,衣袂飘飘,好欲乘风而去。他回过身来,见到二人笑道:“傅兄来的正好,我正愁无人对弈,小卓为我们煮水泡茶吧。”卓冲道了声“是”,便去煮茶去了。朱雨时诧异道:“在下突然造访,帮主不吃惊么?”雷震笑道:“谁不知傅兄乃本帮第一善人,山下死了那么多人,傅兄不向我兴师问罪才是稀奇。”朱雨时道:“原来帮主早知道发生了什么。”雷震道:“他们也是事后向我禀告的,我虽不赞成也没有办法。”朱雨时道:“是不是夫人和熊不伤做的。”雷震道:“你不用知道他们是谁,就算知道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何必自寻烦恼。”朱雨时皱眉道:“难道帮主不打算惩罚他们么?”雷震道:“为什么要惩罚?那些女子离开了洗衣院就不再是我帮中人,死活都与我无干。他们也没有违抗我的命令,是等那些女人离山后才动手的,事后又来向我禀告,我挑不出任何毛病。”
朱雨时心中愤怒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此时卓冲的茶已泡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