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然微愣,困惑道:“尚将军,要抓何人?”
“李县尉不是说无事还是不要淌这浑水为好,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问?”尚英淡笑道。
李茂然语窒,讪讪笑了起来,便没再多问。随后表示四处看看,尚英有事在身,没有多陪,就让李茂然自己在城中走走看看。
“三冬见过阁主。”县衙侧室内,三冬单膝跪地躬身道。“萧翱亲信已羁押在牢,阁主打算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交给杭御史,她会知道该怎么办的。”尚英抿着唇,淡然道。“你们此去蒲山,动作倒是迅速。”原先预计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达,没想到黎明时分,他们便赶回,还带来了大批人马,不得不说是万幸。
三冬闻言一笑,正欲开口,身旁的卫安抢先一步答道:“属下也未想竟会如此之快,要说多亏了杭大人。”
她?“此话何意?”
“竟未想杭大人的骑术如此之好,属下一时都难以赶上。就是这般日夜兼程,才讨得补给和兵马。”三冬喜道。月初的骑术确实让她一惊,不要说闺阁之女甚少会驭马的,即使有,能骑得这般好的也实属罕见。经此她对月初的崇敬之感瞬间的立了起来。
“日夜兼程?你是说你们两天一夜都未曾休息?!”尚英微怔。
“对啊,阁主可有什么不对之处?”三冬是暗阁之人,对武者而言,两三天未曾休息是常有的事。
尚英凝眉,想起那张稚嫩的脸。他似乎错估了某个人,她或许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你们都退下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去确认一下。”他一脸肃然道。
三冬及卫安见尚英如此表情,不由得面顾相觑。但也不敢多言便退下。
两人离开后,尚英思忖片刻就起身朝县令府去了。
抵达县令府时,前院皆是负伤的乡民,周大夫带着瑞珠等人忙着给人取箭、包扎,乡民们见他来了,都不由上前招呼一声恩公。尚英点了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没有她。
穿过满是伤员的前院,抵达后院,吴大夫与莺儿在照顾病患,小二丫在一旁给娘亲喂药。依旧没有看到她,连带云湘和青黛也不见人影。
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尚英唤了一声二丫。
“杭姐姐和云姐姐到哪里去了?”他问道。
二丫一愣,犹豫了些许时候,指了指主屋的位置。
尚英敛眉,看去主屋紧闭。稍顿踏步而至,他不假思索的轻叩门扉。没一会儿,门便开启了一条缝。
开门的是青黛,看到尚英时一怔。“杭御史和云太医可在里面?”他轻声问道。
青黛直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迟疑些许,将门打开,什么话也不说。尚英不再多问,跨门而入。很快便至房内,幔纱隔着,隐隐看到两个人影。
一个立于榻前,一个坐在榻边。撩开幔纱,他缓步上前。此时两人已听到脚步声,齐齐回头看去。
见到是尚英,云湘只是眉头稍蹙,便回头。让尚英有些诧异的是另外一个立在榻前的人是温三叔。
相比云湘,三叔倒是朝他点了点头,又回头焦急地看向榻上。
果然。榻上躺着的不是月初又是何人。她双眸紧闭,静静的躺在那。面色泛白,唇上更是看不到血丝,置在薄被外的一双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如他想得一样,尚英面色发沉,也是静静地立在一旁。就是再怎么不同,她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得起两天不眠不休的赶路。手应该是被缰绳磨出血了。在城外之时,她面上自然,手又一直掩在袖中,没有人知道她有什么问题。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会对自己这般狠。看着面上安详恬静的月初,尚英的脸色一变再变。
“都散了吧,还是让她好好休息。”许久云湘才垂眸,叹了口气说道。月初几乎可以算得上全身是伤,大多是瘀伤和擦伤,手掌起了泡,出了血水,脚腕也肿着。加上并未好好休息过,甫一进门就倒下了。
她一睡,连李茂然走时都还未醒。云湘说是过劳需要休息,李茂然便没在意先是告辞了。
等再醒来已是次日夜里。
月色皎皎,斜入屋内,泄银般铺得满地光华。
窗是开着的,有风徐徐而入,幔纱随风飘动,吹散了盛夏的暑热。月初看着映在幔纱上的树影发愣,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渴,于是动了动想起身取水喝。
才刚发出一点动响,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是尚英。
屋内未燃烛火,她不知尚英是何时在屋内的,还是一直都在。“嗯。”月初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下一刻,尚英便端着一杯水撩开幔纱,坐到她面前。月初一怔,伸手要接过水杯,“我喂你喝吧。”尚英垂眼看着她手上的纱布道。
月初这才发现手上裹着厚纱,有些发窘,好在夜色下,尚英也看不清楚她发红的面色。
就着杯子,喝了两口。清冽的水润了喉,月初这才能勉力开口。
“其他人呢?”夜半醒来,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尚英,她觉得有些奇怪。
“都在外面忙。”他的声音淡淡传来,低沉,醇厚。
“唔。”月初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围兵之事后面如何?”她想了想开口道。
“我的私兵已到,李县尉回蒲山了。”暗夜中,尚英定定地注视着月初。“在章台大营抓到了尚书仆射萧翱的亲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