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对赵染还是比较看重的。刘曜觉得,只要能真心为汉国出力,能打得仗,杀得敌,能攻城略地,那么就应该给予相应的奖赏和待遇,而不要拘泥于究竟是何出身是何族属,只要有能力,好好用就是了,汉人中也多有才勇兼备之人嘛。
但赵染以一介降将的身份,得获重任,此前汉国中,不少宗室和勋贵,确实都很不以为然。碍着刘曜的脸面,虽然没有当面指责,但是背后却议论纷纷,甚至说刘曜别的都好,就是喜欢优待一无用处的汉人,难道咱们这许多匈奴勇士都不堪大用?非要将个先锋大将的将印,赏给投降来的赵染,莫不是私下里得了赵染许多黄金珠宝美女侍婢的好处?
“是是。大王厚爱,末将铭感五内,末将一生,也只愿追随大王,誓死为大王前驱。”
赵染心中也愤愤然,他倒不是气刘曜,刘曜在一众匈奴高官中,是对他最友善优容的一个。关键是在不公平。那些早就放下了锋利兵刃、只会在深宫中朝堂内养尊处优的所谓老臣,一个个吃饱了没事做就学妇道人家嚼嘴皮子,自己怎么卖命,这些人还是瞧他不上。赵染心道能够混到现在的地位,那也是因为自己确实为汉国出死力卖命换来的,不然怕是连个看城门的卒子都做不上。
刘曜点点头,抬首望向兀自冒着黑烟的长安城。他的眼中,长安仿佛是受了伤的猎物,正无所凭恃无路可逃,惴惴不安的任凭他打量。一丝冷笑出现在了他那法度森严的脸上,城下尸积如山硝烟滚滚的惨烈战况,对他来说不过是夺下这座城池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本王本来两日前就应抵达长安城下,你道本王为何迟到了?”刘曜观察长安半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赵染莫名其妙,但还是小心应对道:“末将不知。总归是大王军务繁忙……”
“本王方才听你说,斩下了晋将的首级。巧的很,本王这里,也割下了一个人头在此。”刘曜笑笑,对着亲兵示意,须臾,便有亲兵手挽人头纵马驰来,到了近前跳下马,将那人头呈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