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纽约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曼哈顿的大街上流光溢彩,到处都处是出来寻欢做乐的男男女女,而郎格尼医疗中心附近却是人流稀少,毕竟这个时候,除非得了急病,没有人愿意在医院附近徘徊。
当然,做为一个医疗机构,大楼并没有关闭,在一行人匆匆走进去的时候,警卫们只是看了一下为首的白人男子亮出的证件,就放行了,天知道对方有着什么目地。
他们几个坐着电梯来到了十四楼,这里的楼道除了几盏不大的灯,别的全都熄灭了,四周显得很昏暗,以至于当他们几人陡然出现时,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吓了一跳,当然那张屡试不爽的证件,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只当是没有看见。
“就是这里,你最好轻一点,不要把他吵醒了。”麦基低声嘱咐了一句,就看着那个华裔男子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除了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剩下的空间摆上一张病床,就已经所余无几了,病床的周围全都是各种仪器,代表心率的一条绿色曲线不断地在屏幕上弯弯曲曲,发出十分微弱的“滴滴”声。
这些仪器无一例外,全都是从病床上的一具身体接出来的,华裔男子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慢慢地走到了病床前,借着窗外的一缕光线,打量着躺在上面的那个年青的面容,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着,一种液体从那双混浊的眼睛里渗了出来。
“苏......尘。”男子拿起放在床头上的病历卡,读着上面的名字,忍不住把它念出了声。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男孩突然嘴里发出了一声嘟囔,男子以为自己吵醒了他,可是过了一会儿,声音又消失了,男孩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也许是刚才梦到了什么?男子默默地站在那里,伸出手去,在即将碰到男孩脸的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病房外,麦基将身体隐在房门后,他的一个手下就在对面,而另一个则在身后不远处,几个人完全控制了前后的出入口,如果有任何人从两头过来,都会首先被他们发现。
门重新打开的时候,麦基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华裔男子在里面呆了半个钟头,很明显他没有吵到那个男孩,麦基松了口气,朝手下们作了一个手势,几个人同来的时候一样,一前一后分别挟着华裔男子,慢慢地退到了电梯口。
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一直到出了大楼,从侧门回到那辆雪佛兰上,都没有出现任何变故,监控车上的显示也是一切正常,大楼里所有的摄像头都在运转着,那个曾经出现过的频率,再也没有响起,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让我更加确定,我们内部有他们的人,一只很有头脑的鼹鼠。”闻讯赶来的弗兰克听到他的言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既然没有行动了,还不如早一点回去睡上一觉,什么鼹鼠,统统见鬼去吧。
坐在车上的华裔男子,嘴里头一直在念念有词,麦基听不懂汉语,可是猜也能猜到他在说些什么,前者看到他的注视,眼睛里直冒光:“麦基,他是我的儿子,他真的是我的儿子。”
麦其觉得他的想法有些不可理喻,dna检测报告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直到华裔男子突然有些失落地说了一句:“他长得和他妈妈简直一模一样。”
“好了,我知道你很激动,不过今天只能到此为止,现在你还不能让他们认出来,这样会有危险,等到合适的时机,我想你们会再见面的。”
什么样的时机才算合适?麦基没有说,男子也没有问,他的脑子显然还停留在外头那栋大楼十四层的某个房间里,前者看了他一眼,无言摆摆手,手下发动了引擎,车子在街道上调了个头,驶向布鲁克林区的方向。
病房里,就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男孩就睁开了眼,他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将一张照片放到了眼前,上面那个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对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让男孩的心从孤独和冰冷中慢慢苏醒过来。
“啊。”
离着医疗中心不到两公里的酒店,苏微突然轻呼了一声,从刘禹的怀里醒过来,后者同时被她惊动了,黑暗中,妻子的侧脸有着完美的轮廓,不过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恐慌。
“做噩梦了?”刘禹将她扳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可怕,一个人在平原上跑着,到处都没有人烟,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苏微的声音就像呓语一样,在他的耳朵里呼吸着。
就算没学过解梦之类的,刘禹也明白她的担心源于何处,两个最亲的人都在这里,而且都将面临着危险,如果出现了最坏的结果,对于她来说,就意味着双重失去,刘禹无法想像,这个外表坚强的女孩,会不会还撑得下去。
“说真的,其实我也有些害怕,我又不是这个侠那个侠,却要去干比他们还要危险的事,最麻烦的是,那个保命的东西还没带上,所以呢,你感到害怕是很正常的,但是你要明白,媳妇儿,如果真的到了很危险的那一步,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我不要。”苏微连连摇头。
“放心吧,打不过我会投降的。”刘禹的小幽默让她宛尔一笑,随即又消失了。
“我不想你陷入危险中。”
“我也不想,度着蜜月,这么好的环境,我其实哪儿都不想去,就想这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