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保不住你顶上人头。”刘禹看也不看递上来的书信,轻飘飘地扔了回去,来使是个新附军将校,看上去是个都头一级的小军官,他从地上捡起书信,正打算退出去,突然转身停下了脚步。“敢问贵人官职名讳,小的回去也好有个交待?”“这乃是我朝新任的祈请正使,中书舍人、龙图阁侍制刘禹刘中书,何等尊贵,瞎了你的狗眼。”没等刘禹开口,一旁的吕师孟匆匆跑出来接过了话,刘禹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盯了他一眼,后者的脸上则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神情。现在顾不上他,送走了元人的使者,他还要去迎接入城的张世杰。“世......兄。”叫名字不合适,叫张帅也生疏了些,想来想去,刘禹干脆用上了家里的称呼,两人自建康一别也有很久没见了,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哈哈,子青老弟,别来无恙。”张世杰没有想那么多,既然刘禹称他为兄,他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说实话对于这个年青人,他还是很有好感的,虽是文臣却没有多少酸腐劲,同他一样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当初的印象就很不错,难得现在成了亲戚,就更为亲近了。“你也看到了,要是再晚来一步,只怕就要给小弟收尸了。”东流县城的城头,战事的痕迹依然很明显,城外尸体密布,城内守军们将牺牲的同袍抬到了一起,准备火化,这个天气没有办法存留,葬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干脆烧了带走。“鞑子在蕲州一带有异动,某要做些布置,故而来晚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对于刘禹半开玩笑之语,张世杰选择了正面回答、实话实说,他想说的是自己的处境也不怎么好,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做,打嘴皮子官司呗,阿里海牙不会久留,他现在不动手,就说明他没有做动手的准备,仗多半是打不起来了,不过也不得不防,你那个族弟,可是个疯子。”“老九么?确如你所言,一旦认准的事就会不管不顾,眼下在你手上吃了个小亏,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日后碰上了可要小心些。话说回来,你是如何当上了这个劳什子祈请使的?元人可不好相与,还有那些汉......人。”说到汉人两个字,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自己过往的身份,刘禹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以他这样的身份,只怕受过不少的白眼,不过此人性格坚毅,倒是一直都没有再起二心。“哪里是我想做的,朝廷一致推举,圣人青眼有加,糊里糊涂地便跑了来,想要后悔,如今也晚了,少不得要去北地转转,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也就回来了。”刘禹不想聊这个话题,故作轻松地解释了一番,张世杰又不傻,自然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闻言不过叹了口气,没有再穷追下去。“朝廷派了个什么官儿来江州,子青可知晓?”“赵应定赵帅,同你一样都是副使,放心,不是个生手,看到没有,这里守城的全都是他带来的兵,全靠他的提醒,某才没有着了鞑子的道。”显然这才是张世杰关注的重点,没有人希望同自己组队的是个猪队友,刘禹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他所知也有限,不过这样的消息已经足够了,张世杰有着明显放松下来的面情。也难怪,无论是敌我哪一方,都很清楚江州的重要性,对于张世杰的安庆府来说,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战友若是太差了顶不住,他就会成为突出部,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张世杰是个老行伍,什么样的兵一眼就能看出来,只要看看那些守军的行事做派,就知道刘禹没有虚言,这些的确都是老兵,有了这些老兵为基础,就能组织起一只有战斗力的军队,当然这需要时间。“刘禹?”阿里海牙自动忽略了那些不敬之语,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从来没有出现在细作的探报中,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同一旁的廉希宪对了一个眼色,后者想了又想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无名之辈?一个无名之辈居然就能让素来骁勇、堪称名将的张弘范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南朝竟然卧虎藏龙如斯?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虞允文,成名之前不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这些?使者呢。”“禀平章,小的出城时,他们还被绑着,听那宋人的意思,是要咱们先让步,然后再谈......”能被派去当使者,当然也不会是个愚钝之人,他知道宋人的话肯定不合上官的意,生怕被迁怒了,低着头不敢起身,声音也越来越小。“呵呵。”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地,阿里海牙突然笑了,这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强硬,但也留下了余地,一点都不像他熟知的那些宋人,更不像是个文官。“好生大胆,就不怕老子一怒之下冲过去,端了这个小小的县城?”阿里海牙故作粗豪地说道,配上他的面相,倒也是相得宜彰,可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之人,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不过远处的那个城池,确实也没有放在阿里海牙的眼里,他知道就连张弘范那点人都可能攻得进去,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不弱自己的气势罢了,宋人的撩拨起没起到作用,他都不是太清楚。“攻城么,属下愿往。”“属下也愿。”“还有末将。”......七八个声音一齐响起,张弘范等众将都是恭身请命,阿里海牙本就是随口说说,闻言不过笑着摆了摆手。“宋人的大军到了,尔等还敢口出狂言么?”廉希宪指着江岸的方向淡淡地说道,包括阿里海牙在内的众人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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