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遥不动,崔景沉又拍了拍已经摆好的软枕这动作,分明像是在召唤一只猫。
傅遥见状,脸莫名奇妙的就红了脸。心中踟躇,不但没有上前,反而往后缩了缩身子。
见傅遥红着脸,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瞧他,崔景沉眼底隐约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似乎是傅遥第一回在他面前露怯。
不知怎的,崔景沉只觉得心头一片柔软,不忍心再去逗她了。
崔景沉便起身挪到一边,让出了矮几前的位置。
“现在过来吧。”
傅遥着实没想到,崔景沉竟肯如此迁就她,心中温热。
于是赶忙应了崔景沉的话,起身挪到矮几前坐下,但犹豫着,却始终没好意思卧下。
“你睡吧,等快到了,我叫你。”崔景沉没瞧傅遥,而是望着马车窗外说。
傅遥闻言,还能说什么,只得道声,“多谢殿下”,便侧身伏在了身前的矮几上。
在这种情形下,傅遥觉得她必然是睡不着的,却没成想才过了片刻工夫,她就睡着了,还睡的很沉。
听到傅遥轻且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崔景沉不禁偏头望向她。
这么快就睡沉了,看来身上是真的很困顿。
可昨夜大家都安置的很早,这小丫头都干嘛了,何以困乏成这样?
望着傅遥趴伏在矮几上楚楚可怜的睡颜,崔景沉很自然的将身旁的貂裘抖开,轻轻的盖在了傅遥的肩上。
雪白的貂裘映着傅遥白皙精致的脸,将人衬的越发清俏秀气。
崔景沉忽然觉得心底一阵灼烧,很不安生。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崔景沉连忙掀开马车帘子想要透透气,马车外,常安见状立刻骑马上前,“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崔景沉闻言,故作从容的问:“还有多久能到?”
“回殿下,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常安回道。
崔景沉闻言,微微偏头,望了望正熟睡的傅遥后,才吩咐常安:“叫马车再走的慢些,太颠簸。”
常安闻言,立即领命去安排。
片刻,马车行进的速度,果然比先前要慢了不少。
打量着趴在矮几上熟睡的傅遥,崔景沉眼中不觉间漾起了一抹淡淡的柔光。
……
朦胧中,傅遥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
那是一个极其温软悦耳的声音。
她缓缓的睁开眼,惺忪恍惚之间,正对上了崔景沉的眼。
这是一双极为安静清澈的眼,目光灼灼,犹如一泓冷冽的清泉,波光潋滟。
“快到了。”崔景沉说。
傅遥赶紧坐起身来,预备整理一下发饰和衣冠,却不知何时,身上竟然多盖了一件雪白的貂裘。
这不是太子爷的东西吗?
傅遥正打算将东西脱下,又听崔景沉说:“你刚睡醒,再多披一会儿,仔细着凉。”说着,亲手给傅遥倒了杯热茶递过来,“喝吧。”
傅遥望着崔景沉,脑袋有些微微发晕。
这还是太子殿吗下?今日何故对她格外温柔?
莫不是真的要把她当成周佳木的表妹来礼遇?
不过眼下,可不是由得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傅遥赶紧定了定神,双手接过崔景沉递来的水杯,“谢殿下关怀。”
睡了这么久,是感觉有些口渴。
再者,傅遥也不愿浪费了太子爷的一片好意,便将茶碗擎到口边,正预备喝,忽然见太子爷倾身上前,整个人向她贴了过来。
傅遥怔在当场,心跳的飞快,太子爷这是……
蓦的,傅遥忽然觉得耳畔一热。
正不知所措之时,崔景沉已经回去坐好。
“你耳坠子快掉了。”
傅遥这才回过神来,但心头那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却仍未褪去,耳朵更是热的像要着火似的。
无奈只得用喝茶来掩饰心中的惊慌。
接下来的一路上,崔景沉和傅遥都没再说话。
气氛略微有些古怪,傅遥也分明觉得身上有些不自在,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这样与崔景沉共处一车。
这种心情,十分的微妙。
也叫傅遥觉得稍稍有些不安。
……
太子爷驾到,城中一早就由清游队清了场。
所以大街上,除了禁军侍卫,一个百姓都不见。
傅遥透过车马帘子的缝隙,好奇的向外打量。
石板铺就的街道,平整而干净,只是少了人来人往的热闹,也就少了那一丝最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不过许久没能看到这成片成排的商户与民居,傅遥心中自然觉得亲切。
又行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马车在一座大宅前停下。
崔景沉起身,望了傅遥一眼,示意她下车。
傅遥会意,便跟在崔景沉身后下了马车。
尽管锦州相较于幽州和凉州要偏南,冬日里雪少,但却格外湿冷。
赶上今儿天色不好,又有风,再加上傅遥先前在马车里又披着太子爷的貂裘,这会儿还真觉得有点儿冷。
不远处,周佳木也下了马,匆匆来到傅遥身边,冲傅遥笑笑,意在叫她不要紧张。
这厢,傅遥也正预备抱以一笑,告诉周佳木她不紧张。就见候在大宅前的那一丛人,瞬间跪了一地,齐声与太子爷道了万福吉祥。
傅遥被这场面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心下想着,果然是太子爷,当真气派非凡。
崔景沉受礼之后,款步上前,“姨母姨丈请起。”
得令,太子爷的姨母和姨丈方才起身。其他人等,也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