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没好气,“你闭嘴,不许来挑拨我和驸马的感情。”
李宸笑嘻嘻的,“要是阿姐和薛绍表兄的感情能挑拨,那岂不是太对不起阿姐对表兄的一腔真情了?”
说实话,身为受宠的公主,李宸觉得很幸运,可要是身为公主的驸马,那可真是挺倒霉的。
驸马住在公主府里,说是公主的丈夫,但无论是见公主也好什么都好,都是要层层通报的,跟公主同房也要公主点了灯笼才给进房。别的男人娶妻回家,妻子要向公婆奉茶、晨昏定省。可驸马尚了公主,家中高堂便是公主的臣子,要倒过来,是驸马的父母要向公主行礼。
公主选驸马,要选出身好的,出身好的不是勋贵之后就是世家大族,这些人家谁也不愿意尚个公主回府里。公主要是通情达理的,那还好说,要是刁蛮任性的,在府中横行霸道、弄得家无宁日,身为臣子的,也只能忍着,不然怎么办呢?难道还能不要命休了公主?
薛绍在尚太平前,他的长兄也曾因为太平出身太好,又是当今圣人和皇后殿下宠爱的公主而烦恼,甚至为此还跟薛氏的族长说了此事。
这也不是薛氏一族头一回尚公主了,族长能说什么好?可大家都耳闻先前皇后殿下嫌薛绍两位嫂子的出身太差,想让薛绍的两位兄长休妻的,怕且是薛家兄长的心中,也有芥蒂。可族长也没办法,只好安慰薛家兄弟说,你们的母亲是公主,你们又是公主的儿子,这都注定你们家里日后是要跟圣人结姻亲的。在旁人看来,圣人将公主下降到薛家,也是皇恩浩荡,日后公主进门,你们都对公主恭敬有礼,大概也就不会生出多少事端来了。
太平也是早就听闻了此事,因此在出降之后,她和薛绍是一直住在公主府里,很少回去薛家。即便是回去,行的都是家礼不是国礼。
薛绍自从尚了太平公主之后,两人感情和睦、羡煞旁人,也不仅仅是薛绍一方的退让,也有太平从中煞费苦心。李宸觉得薛绍是得了个了不起的宝贝,像太平阿姐这样天生贵胄但还愿意迁就夫家的天家之女,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即便是从前的城阳姑姑,也是很少回薛府的,至于城阳姑姑行不行家礼李宸不知道,但她却是知道自从自己懂事以来,春节之时但凡是到了年初二,城阳姑姑都会带着几位表兄到宫里小住一阵,从来都很少操心驸马薛瓘的家事的。
太平有些没好气地瞪了李宸一眼,说道:“明崇俨在平康坊无端遇害,你即便是好奇也不能在这时候跑去玩。”
李宸:“大理寺和刑部都找不到行凶者,大伙儿都说明崇俨是被鬼杀死的,我又不像他那般能通鬼神会招惹鬼怪,怕什么?”
太平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论你怕不怕,总之就是不行!”
李宸十分哀怨地看着太平。
太平抿了抿唇,“装委屈也不行。”
李宸更加哀怨,抿着红唇,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地瞅着太平。
太平:“……”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太平没辙了。
于是两人各让一步,李宸不去东市的平康坊了,改去西市的潇湘坊,据说这个潇湘坊比平康坊要高端上档次多了。
听说永昌公主到了太平公主府的当天晚上,太平公主的房中还是照样点灯笼哦,可见什么姐妹情深这种事情是不会影响到驸马在太平公主心中的地位的。不过当天跟公主同房的驸马在上榻前,被公主一句问话问得一个踉跄,险些栽了个跟头。
太平公主问:“驸马,你从前在平康坊是否有熟识之人?”
薛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