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最近事情挺多,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李宸觉得公主出降,其实没有多少事情是需要亲力亲为的,但太平阿姐和薛绍表兄两个人的情分自小又与旁人不同,因此阿姐特别紧张,许多事情都想亲力亲为,甚至还让母亲身边甚为年长的一个女官来教她事情,神秘兮兮的样子,有时候太平阿姐去见完女官之后,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既是害羞又是尴尬,但又有几分踊跃。
永昌小公主觉得真是没眼看,瞎子都晓得母亲身边的女官叫太平阿姐的是什么事情。
太平笑眯眯地朝李宸勾手指,“你想知道?”
李宸木然着脸:“不想。”
“真的不想?”
李宸面无表情地上上下下扫了自家阿姐一圈,眉头微蹙。
太平被她看得有些发憷,“怎、怎么了?”
李宸面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在看阿姐,你瞧瞧你,娇贵到不行,稍微用力一掐身上都要有乌青,我在想阿姐大婚之后身上得长个多少乌青出来。”
太平目瞪口呆,不知道李宸是打哪儿知道这种事情的。
李宸侧头,瞅了一眼自家阿姐,说道:“前些时候我在阿姐枕头底下看到了一本叫什么三十六式,我都翻完啦,那些男的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不能说多好看,反正颠来倒去就那么一回事儿,可是那么多高难度的动作,人能扭得过来吗?而且李宸觉得作图的人也太敷衍了些,图像上的男人女人都画得忒丑了。
太平:“……!”
其实李宸心里有些烦躁,太平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很快,凤阳阁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既为太平高兴可心里也难掩落寞。
太平被李宸噎住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说些什么,可李宸却要去清宁宫找母亲了。
“待会儿尚衣局的人要送嫁衣来让我试试合不合身。”太平眉头微蹙,她是想陪李宸一起去清宁宫向母亲请安的。
李宸:“我先过去,阿姐你试完衣服再去不迟。”
太平点头,也只好是这样。
李宸带着杨枝甘露一行人前去清宁宫,上官婉儿正在宫外候着,见到李宸,微微一怔,便笑着上前,“公主来了。”
李宸扬了扬眉,目光带着几分狐疑看向上官婉儿。一般情况下,上官婉儿会在外面候着,那便是母亲正在接见什么人,密谈什么事情。
上官婉儿笑着解释:“皇后殿下近日身体不适,严大夫正在里头,婉儿担心会干扰了严大夫看诊,便出来等候。”
李宸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想,你是想忽悠谁呢?严明崇个死神棍,等下他出来我不喷死他我就不是父亲的女儿,天天没事干就来兴风作浪。
李宸正在腹诽着,衣冠楚楚的严明崇就出来了,见到了李宸,脸上堆满了笑容,作揖说道:“某见过公主。”
李宸斜睨了他一眼,问道:“皇后殿下身体不适,到底是为何?”
严崇明笑道:“近日天热,皇后殿下心中又有烦心之事,才会感觉胸闷,如今已无大碍。”
李宸:“无大碍便好,严大夫辛苦了。”
严崇明:“此乃是下官的分内事,公主言中了。”说着,就要作揖告辞。
李宸却笑道:“严大夫请留步。”
严崇明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公主有何吩咐?”
“父亲和母亲都常说,严大夫观人面相便知此人生平如何,严大夫觉得我的面相如何?”
“公主相端雅,此生平顺、贵不可言。”
“那严大夫可曾为自个儿看过面相?”李宸笑着问道。
严崇明微微一怔。
李宸又问:“明大夫觉得我父亲,像我的阿翁吗?”
明崇俨手一供,说道:“太宗皇帝马背上得天下,相貌威武,当今圣人与太宗皇帝相比较,少了几分武将之气,多了儒雅之感。”
“那如今大唐在我父亲的治理之下,如何?”
“四海升平,八方来朝。”
李宸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明崇俨,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既是这般,严大夫便该晓得,人不可貌相。莫非严大夫没长耳朵,前些日子母亲还怒斥英王荒诞,将英王府中弄得乌烟瘴气,得赶紧找个英王妃出来管着他才好。若是我的阿翁泉下有知,晓得严大夫将英王与他老人家双提并论,指不定他老人家在怎么数落你呢。”
严崇明站在原地,十分尴尬。
显然这永昌公主是找他晦气来了,严崇明觉得自己也是心里苦,明明圣人和皇后殿下一直对他宠信有加,即便是太子李贤,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就这个永昌小公主,从来对他不假辞色,毫不掩饰嫌弃之情。
李宸可不管严崇明尴尬不尴尬,她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严崇明,“我总觉得所谓观面相知生平,过于牵强。不过既然明大夫觉得这个可信,并觉得自个儿可通鬼神,不知道严大夫可曾为自己看过面相?“
“这种事情就好比医者——”严崇明本来想说就好比医者不能自医,他当然也不能替自己看相,可李宸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他的话抢了过去。
“不曾?严大夫莫非没听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么?既然你都不肯为自己看一下面相,怎么好老是拿别人的面相说事呢?若是说得好听也就罢了,可严大夫有时候说的话自个儿也晓得,并不好听呀?还十分有挑拨离间的嫌疑。说实话,要不是我晓得严大夫对我父亲和母亲忠心耿耿,我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