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青年叫薛炳腾,太爷爷是参加过长征根正苗红的老八路,一家人为新华夏的成立抛头颅洒热血,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贡献出最后一丝力量。
可对国家的忠诚也不如站队更重要,薛炳腾的太爷爷刚正不阿,在大环境恶劣斗争的那几年仗义执言,最后憋屈死在牛棚。如果不是后来平凡,他爷爷又有当年太爷爷的战友照顾,恐怕他们家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家庭。
但有那些背景人脉毕竟是不一样的,薛炳腾他爷爷走上仕途,还是颇为一帆风顺的。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能力的人,所以在薛炳腾小时候家里状况并不太好,各种斗争运动站队下来爷爷只在丽水市下面郊区一个小地方担任排名最末的副县长。
这个副县长虽然没有多大的能耐,但是眼光独到,在自己快退休的时候提拔了当年一个复原的军人当自己秘书,后来在自己退下来的时候,把他保荐给自己信任的朋友送进了市政府。
后来这个秘书一路钻营攀升,娶了一个好媳妇,交了一帮好兄弟,又去大学里面挂了一个硕士学历,花了二十年时间竟然坐到了丽水市副市长的位置。
这个秘书叫做谢麟洲。谢麟洲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自然清楚政治就是利益交换,他需要自己信任的人出现在他需要的地方,清楚对别人有恩的人并不一定就会跟着自己,但对自己有恩图报的人只有喂好了,反而会对自己更加顺从。
按照这个想法,谢麟洲从来对薛炳腾的爷爷是发自心底的感激,但对务实的薛家后辈更多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薛炳腾爷爷对他有恩,他这些年没有断了来往,连带着对薛家颇多照顾,这次在借着江湖游艺城的案子扳倒了贺家,连带着以吴焕仁为首的贺家一派全部倒台,薛炳腾的父亲叔伯也向上挪了一挪。
谢麟洲在几年内必然会更上一步的势头,也从父母口中传到了薛炳腾耳朵里面。在他那对精明算计的父母眼中,谢麟洲就是沾着他们家的光踩了狗屎运的家伙,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都是想到找谢麟洲帮他们解决,他根本不好意思驳自己面子。
他父母说这话其实是戴着一点嫉妒安慰自己的心理在里面,似乎这样在言语间去踩谢麟洲几脚就可以平息自己庸碌无能的痛苦。可是听在薛炳腾的眼中,却感觉谢麟洲是自己家养的一条狗,现在这条狗变得更凶更厉害,他这个做狗主人的自然也愈发的嚣张跋扈起来。
之前那秀气学长报自己大舅的名字,薛炳腾的处理就是打电话给谢麟洲的秘书,那边处理之下自然是秀气学长在区政府任职的亲戚退缩不敢参与这件事情,这样薛炳腾受伤的自尊心好了很多,也在一群狐朋狗友面前挣够了面子。
他腾少可不是好惹的!看上了什么东西,还有人敢自己抢?他斜眼看着那个又帅气又高大的秀气学长,心想幸好是你聪明,否则要是多做一个表情,我都要把那身骚包的白西服踹成野兽派后现代艺术。
可是在姜鹏出现,发现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面子,直接让人把他的车撞成了废铁。
然后引擎轰鸣,那辆在撞车之前就残破不堪的奥迪掉转车头,对着酒吧门口薛炳腾这帮人,明明随时都要报废散架的样子,可却有一种把面前一切都通通撞飞的气势。
一时之间,他身边起哄吵闹的朋友们四散开来,只剩下薛炳腾本就矮小的身子还在原地。
乱哄哄的酒吧瞬间为之一静,之前看热闹议论的人也不敢说话了,那可是几百万的车啊,说撞就撞,而且是这么直接奔放到疯狂的方式,如此富二代官二代斗气的形式就是新闻中都不曾见过,很多胆子大的主儿都开始拿手机拍照发微博,力争要把那缩小了一般还多的保时捷拍清楚。
明晃晃的大灯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所以他的人就显得更加矮小可笑。
薛炳腾眯起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视线从已经变成废铁的爱车上移开,寒声道:“你知道后果!”
“我当然知道后果,只是现在你才知道。”姜鹏笑盈盈的看着他,从身后柳柔然手里的托盘拿过一杯酒,然后示意他把剩下的那杯给薛炳腾。
怒火几乎把胸膛烧炸的薛炳腾反手就把柳柔然手里的托盘打翻。
伴随着破碎的玻璃,他的气势也回来了几分。
幸好柳柔然被姜鹏一拉,这才没有被洒一身酒。
姜鹏护着柳柔然,没有说话,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减少一分,只是用淡淡怜悯的眼神看着薛炳腾。
“看什么看啊,小子!”薛炳腾指着姜鹏的鼻子道,“我让你这个酒吧开不过明天!”
说着他一挥手,示意自己兄弟这就走,一群人也都对着姜鹏摆了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走出酒吧。
嗡、嗡!
一短一长两声引擎轰鸣,陈东亭点了两下油门,以薛炳腾为中心的一大群人突然就散开,各个方向都有。
等他们跑开之后才发现陈东亭只是踩了油门,根本没有放开离合,他们条件反射的太快跳开,实在是大丢面子。
刚刚积攒起来的气势再次变成丧家之犬,灰溜溜的要离开一屋烛火。
姜鹏叹了一口气,怜悯的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清楚今天的后果,我高看你了。”
随着他的话,陈东亭下车,一脚揣在薛炳腾小腹,一个屁股蹲重重坐在地上。
薛炳腾的朋友骂了一声干,抄起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