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长街上飞快地行驶,天边一轮弯月,淡淡的月色照着寂静的长街,车轮碾压过石板铺砌的路面,辚辚碌碌的车声在夜里听得清晰,坐在车里的熊鸣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就飞到李妍兮身边,一个劲儿地催促车夫快点快点。
谁知,从旁边的巷子里忽然闯出一个人来,车夫始料不及,一个紧急刹车,熊鸣的身子往前一顷,幸好双手撑在了地上才没摔个狗啃屎。
熊鸣直起身来,甩了甩微微疼痛的手腕,厉声呵斥道:“怎么驾车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本公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死!”
谁知,车夫像死了似的竟然都不吱一声,熊鸣气愤道:“你是死了吗?还不赶紧走!”
车外依然没有任何声响,空气似乎凝固了,隐隐约约,有一股不祥的气息在四周环绕,熊鸣心想不会吧?难道这车夫真的摔死了?
正想掀开帘子,只听外面传来“呲——呲——”的金属撞击声,听起来好像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熊鸣不觉警惕起来,伸到车帘边的手僵住了,竖起耳朵来细细地捕捉空气中的声响,然而,除了车夫急促的喘息声和马儿“嘶嘶”地呼吸声外,再无任何声响。
熊鸣不觉皱了皱眉,一把掀开帘子来朝车夫踢了一脚:“你找死么!”
话刚出口,熊鸣就僵住了,只见车夫定定地坐着,手中还握着缰绳,只是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马车前面,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淡淡的月色下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到他手中的长剑,在月色下反射出冷冷寒光……
熊鸣忽然明白车夫为何会吓成这副模样了,原来他方才出来得急,除了一个随身服侍的童仆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跟随,而如今,那个随身服侍的童仆正坐在车夫旁边瑟瑟发抖……
熊鸣心中“咯噔”一声,登时也吓得脸色苍白。呜呜,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竟然忘了要带几个侍卫出来了,死定了,死定了,这下死定了……
“你、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抢劫的吧?熊鸣战战兢兢道,“若是要、要钱,我这里有、有的是,你都拿去……但求不要、不要伤害我……”
然而,那黑衣人并未出声,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将手中的长剑一扬,月色下,他的长剑划出一道冰冷的寒光来,熊鸣吓得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然而,他依然撑直着上半身,结结巴巴地逞强道:“你、你知道本、本公子是谁吗?本公子可是、可是昌平君的儿子,若是你敢伤害我,我、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还有华阳太后……”
“哼!”那黑衣人终于出声了,只是听那声音似乎是故意捏着嗓子说的,“在下自然知道你小子是昌平君的儿子!今日正是为此而来,请你回去转告昌平君,叫他莫要再去追查余氏灭门一案,否则——”
黑衣人不再说下去,却忽然“蹭蹭”几步移到马车前,眨眼之间手中的长剑已抵着熊鸣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