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给油,汽车缓缓驶出公安局大院,厉剑问了句:“局长,去哪?”“许源南苑小区。”楚天齐道,“打开警报。”汽车停到路边,把警报器放到车顶,厉剑回到车里,打开了警报开关,汽车再次启动。从观后镜看到楚天齐面色冷竣,厉剑关心的问:“局长,你不舒服?”楚天齐摇摇头:“没有。南苑小区生了命案。”厉剑不再说什么,而是眼望前方,脚下再次给油。伴着尖厉的鸣叫,汽车向目的地驶去。进入南苑住宅小区,汽车继续向前驶去,在最后一排楼房前停着三辆警车,也出现了好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楼房侧面墙上,标识是一个阿拉伯数字“15”,看来这就是张天彪说的那栋楼房。汽车停下,楚天齐迅下车,向二单元走去。看到局长到来,外面的警察纷纷上前打招呼,叫着“局长”。楚天齐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向楼上走去。此时,厉剑也快步走来,跟在楚天齐身后。二零二房间门开着,门里门外都是警察的身影。楚天齐走进门去,张天彪迎了上来。“局长,这屋。”说着,张天彪向前面屋子一指。楚天齐没有动身,而是看着对方,问道:“现场取证了吗?”“已经取证。”说着,张天彪上前几步,推开了屋门。楚天齐迈步走了进去,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其实刚才在进入单元门的时候,就闻到了血腥味,步入二零二房间的时候,血腥味又加重了一些。但都没有这间屋子味浓,浓浓的腥味中还带着一股恶臭。先印入楚天齐眼帘的,就是床上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死人。小时候,村里有老年人死的时候,楚天齐也见过,虽然没见过死尸,但画的花红蓝绿的棺材却没少见。后来在外学习期间,也曾经看到过车祸现场的情形。在三年前独斗亡命徒、血溅玉赤的时候,还亲眼看到特制腰带扣打进歹徒脑袋、血流如柱的情形。以前见的那些死人或是死亡现场,可能只是因为路过,也可能是情势危急顾不得多想,还可能是因为空间开阔。除了偶尔在脑中闪过一个“惨”字,除了感叹生命脆弱外,并没有过多去想,更没有害怕。但今天当他看到这个死人,却不禁心中扑腾几下,后背也冒出了一股凉意。迅镇定了一下情绪,楚天齐仔细向死者看去。死者仰面躺在双人床上,只穿着内*裤,身下压着白色浴袍,浴袍的两条袖子还套在胳膊上,显然是死者之前穿着的。一把匕插在死者左胸处,看样子正是心脏位置,创口下方流出好多血,流到腹部、腿上,也流到了身下的浴泡上。死者左手抓着薄被,右手微抬呈抓握状,嘴巴微张,双眼圆睁。看到死者眼睛的时候,楚天齐忽然身子一颤,这既是因为那双圆睁双目样子恐怖,更主要的是这双眼睛很似熟悉。尽管那双眼睛有些吓人,但楚天齐还是压制着内心的些许恐惧,定睛看去。没错,那双眼睛是熟悉,已经见到过两次,而且最近见的一次,仅仅间隔了一个月。怎么会是他?带着疑问,楚天齐仔细观察着死者的面庞。死者脸色腊黄,显是因为失血过多,左耳后那块紫色胎记清晰可见,身高不足一米六。这一切都表明,死者就是“傻子”。在五月一日那天,楚天齐和周仝、岳佳妮、肖婉婷在定野市逛街,曾经被这个人盯过稍。楚天齐觉后,两次追对方,但都被对方逃脱了。五月四日那天,楚天齐偶遇胡三,从胡三口中得知,这个“傻子”也被称为“阿虎”。五月一日那天的相遇是第二次,楚天齐第一次见到“傻子”是三月四日。那天,他由定野市乘坐公共汽车,到许源县。车到中途的时候,遇到了“玩易拉罐”骗局,当时这个“阿虎”就扮演骗局中的“傻子”。楚天齐也注意到,正是这个“傻子”看到自己的眼神后,众骗子才迅下了车。虽然楚天齐和“傻子”两次共打了三次照面,但他觉得以前这个“傻子”肯定见过自己,或是认识自己这张脸,也知道自己这个人。否则,“玩易拉罐”那次,“傻子”不应该是那种表情,也可能不会立即结束骗局。张天彪刚才故意把楚天齐让到前面,就是想看到对方会是怎样一种表现。他倒想看看这个平时牛哄哄的局长,在看到死尸、看到凶杀现场的时候,还会不会那么牛。他很想看到这个局长的熊样,哪怕熊一次也行。可是,从楚天齐侧脸上,张天彪并没看到期望的神情,不禁大为失望,也对楚天齐档案上的履历产生了一些怀疑。难道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公务员,心脏就能这么强大?不但对付这些老油条游刃有余,就是看到血淋淋的凶杀现场,也还能这么淡定。可能吗?忽然,张天彪感觉楚天齐身体抖了一下,他赶忙收拢心神,仔细看去。哪有啊?“嘴上没毛”正在仔细观察死者呢?张天彪不禁怀疑,难道是我看错了?带着疑虑,张天彪继续观察楚天齐,看着看着,他笑了。他现“嘴上没毛”正死死的盯着那个死者,表情就像凝固了一样,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嘴上没毛”还是没有动静。张天彪觉得,“嘴上没毛”是吓着了,不禁心里长嘘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毕竟只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大孩子,如果遇到什么事都宠辱不惊的话,那也太逆天了。心里得到些许满足,张天彪带着一种看似关心实则愚弄的口吻道:“别看了,谁第一次见到这场面,都难免有些害……不习惯。”正在想着一些事情,忽然被对方打断,楚天齐回头问道:“你说什么?”果然吓傻了,心里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