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此番前来,是老身自己的主意,跟沐将军无关。”苏老夫人跺拐怒声道。
苏琦顿时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当年苏家先祖随军入山,也是迫不得已。苏家族谱,至今还在灵州祠堂。你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认祖归宗,再入宗祠。如今,沐将军不计前嫌,封你为大夏将军。有此大好机会,你却懵懂不知,不能遂父心愿,何谈尽孝。”
其实苏琦父亲的意思,是想率军杀回大夏,再入祠堂。可老夫人不懂这些,她已年老,只想在有生之年认祖归宗,哪管其他。苏琦也不敢反驳,只得讷讷连声。
沐易见苏琦哑口无言,趁机道:“古人虽云:‘忠臣不事二主。’可又言:‘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大夏昌盛,西服吐火罗王国,南灭五十万大山,何人能敌?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若是归降,一来可保全性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损毁。二来也可遂先祖心愿,入苏家祠堂。两全其美,又何乐而不为呢。”
苏琦见沐易问话,才敢答道:“我受陛下厚恩,位极人臣十余年,怎敢做那背主求荣之事。”
沐易大笑:“你所的陛下,想必是后周国的周思成吧。他正在我这行辕外求见,站了有半个时辰了吧。来人,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人就匆忙赶来,堂中昏暗,他也没注意旁边的人是谁,就赶紧道:“沐将军,我听闻您偏爱黄金玉器,就特意找寻了不少珍宝,就在院外车中。朕..哦不,下官有个女儿,年方二八。在这南方八国中被传为美貌第一。将军劳师远征,想必身边也无人服侍。不如让公主..哦不,女侍奉左右,也能稍解那劳顿之苦。”
苏琦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实在不能接受,当初睥睨天下的九五之尊,竟然这般低声下气,还要将最疼爱的公主献出。
沐易这招不可谓不狠,直接摧毁了苏琦心中最后、最坚固的防线。他最忠心的君主,却在他的对手面前头哈腰。
苏琦嗫嚅道:“陛..陛下,不..不可。怎么能让..公主服侍他..他人。”
周思成这才发现旁边的竟是苏琦,立马跳脚道:“苏琦,你可别乱。这里只有沐易大将军,哪来什么陛下,你要害我满门尽灭吗?”罢,脸上青筋毕露,竟好似恨不得掐死苏琦一样。
原来岳霆事先特意恐吓了周思成一番,并不像在他国一样搜刮一番就许诺封爵保命,反而告诉他夏皇如何猜忌,对别国皇室如何残忍。专挑什么剥皮抽筋、满门烹煮之类的酷刑吓他。
周思成被吓得差屎尿齐流。岳霆又老好人似得在他耳边耳语一番,沐易年纪轻轻就位列大将军,是夏皇面前红人。他的话,夏皇无一不听。然后,一副你懂的神情朝他挤挤眼,这才转身悠哉悠哉地离去。
周思成哪能不懂得岳霆的意思,急忙将已经被搜刮的所剩不多的财物聚了聚,就连后宫嫔妃的首饰也都全搜罗来了。看了看还觉得不够,一咬牙,就把自己最喜爱的女儿送出去了。要不是自己的嫔妃早已不是完璧,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后宫全送出去。
苏琦脑袋发木,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跪在那直挺挺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沐易对周思成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你的意思我明白。就算看在苏将军的面子上我也得为周王美言几句啊,别保住全族性命,封侯拜爵都不是没可能的。”
罢,他又瞟了眼苏琦:“只要苏将军能归顺我,为我多打几场胜仗,什么事都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沐易这番辞跟岳霆没啥两样,他自己都暗地里咋舌,看来是学坏了啊。
周思成立马转身对苏琦怒道:“沐将军看得起你我,是咱们的荣幸,莫非你还推三阻四,不识好歹不成。”
苏琦心中苦涩,只得到:“末将..末将愿降。”
沐易、周思成、苏老夫人同时舒了口气。沐易笑道:“既如此,周王请回吧。财宝可以留下,公主就不必了,军中不能留女眷,实在也不方便。”
周思成眼珠转动两下,也不答应不答应,只是低头谢过沐易,告辞后离去。
沐易心情大好,就留苏老夫人和苏琦在行辕用晚饭。苏老妇人自然受宠若惊,苏琦则有些闷闷不乐,只能随母亲留下。
宴席上,苏琦只顾饮酒,也不与旁人交谈。沐易不禁皱眉,若不不打开他的心结,这招降是招降了,引为心腹怕是不行了。
想到此处,沐易举杯对苏琦道:“苏将军,早已听闻你用兵如神,不知是真是假啊。”
苏琦颇为自负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傲然道:“那是自然,五十万大山中的十六国虽然在与大夏对战时组成联军,平时却争斗不断。毕竟这山间生活不易,物资缺乏。某自升任大将军以来,大百余战,无一不胜,包括对夏军的作战。”
到此处,他挺了挺胸膛:“这也是为何他们都推举我为联军统帅的原因。只因周国位于南部,才没命我去吴赵二国守隘口,否则以落雁山的地形,又如何会放你等进入五十万大山腹地。”
岳霆一听就想起身反驳,却被沐易暗地拉住。沐易冲他使了个颜色,转头冲苏琦笑道:“那苏将军可知我等是如何攻破落雁山天险的。”
苏琦摇头:“不知,消息都被你们封锁了。想必定是出了卖主求荣的内奸。”罢,觉得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忍不住又灌了一大杯酒。
沐易轻笑:“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