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点了点头,道:“也好,这样吧,你通知一下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到会议室集合。”
“是,是,马上安排。”
陆渐红等人刚刚离开,黄飞宏的车便到了,得知他们已经离开,回了镇政府,便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跟过去,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还是去一下比较好,便上了车,向镇政府驶去。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里便坐满了人,对于镇政府忽然召集大规模的紧急会议,大多数的人都是莫名其妙,在会议室里低声议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时纪委书记马小强匆匆走进,上了主席台,将话筒关掉了,用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道:“大家安静一下,一会儿会有人找你们谈话,注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果没有这个交待那还好一些,可是有了这个交待,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他们都在猜测,恐怕镇政府哪个领导出事了,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领导出不出事跟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只是看热闹的过客而已。
就在他们还在议论的时候,在另一间小型的会议室里,陆渐红已经召集了三套班子成员开了会,会上,他听取了党委书记江树平和镇长黎赞的工作报告,虽然没有什么亮点,但是听上去却是口号喊得很响亮,前景也非常广阔一般。
陆渐红没有打断汇报,在汇报完了之后,才敲了敲桌子,道:“马王镇是县工业园区并没有工业企业,我很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按序时进度完成本年度七千五百万元的财政收入任务的呢?”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江树平结结巴巴地道:“陆市长,我镇的财政收入主要有以下几大块,一个是乡镇工业集中区的企业入库税金。马王镇的企业虽然不大,但都是实打实的。第二个是依法征收各项税费。”
陆渐红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汇报到此结束,现在挨个谈话吧。”
最先被叫进去的是农经站的站长倪志安。
农经站虽然叫做农村经济服务站,但是前身却是由企业管理服务站和农站经济服务站合并而成的,也就是说除了农村经济工作以外,还兼负着工业这一块,不过大多数的乡镇都有专门的工业机构,与招商办或者是统计办合并,承担项目和统计工作。
倪志安进了去,心里不由微微一惊,他是个老站长,平时看新闻比较多,在电视里见到过陆渐红,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
“倪站长,请坐。”陆渐红不知不觉中还是沿袭了“领导越大架子越小”的习俗,和颜悦色地道。
倪志安坐了下来,陆渐红道:“倪站长,马王镇是在搞吸税吧?”
倪志安不由吃了一惊,作为现任农经站站长、先前的企管站站长,他自然知道吸税的危害性,事实上,每一个人都知道吸税的坏处,可是有谁能说出什么来呢?
见倪志安不说话,陆渐红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的谈话是保密的,内容也不会对外公布。”
倪志安想了想,郑重地道:“陆市长,吸税并非是我们马王镇特有的,其他乡镇甚至于不少县区也都在这么做,上级部门下达任务时,只追求数字上的增加,却没有考虑到各个乡镇的实际情况,一个地区发展的速度再快,财政收入的增长量也不可能达到以50的速度增加,所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对话进行得时间不长,陆渐红并不在乎是如何吸税的,是如何资产运作的,他只需要知道,这里是不是确实就这么搞的,又与十几个人进行了谈话,所得到的结果基本一致。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县委书记黄飞宏正在江树平的办公室里,他已经得知了陆市长到马王镇的目的了,是查吸税和资产运作的事情的。
作为县委书记,他自然知道下面为了完成财税任务而搞出来的动作,不过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由得下面胡搞,其实,乡镇为了完成县里的任务,县里同样也要完成市里下达的任务,一级压一级,这也是迫于无奈。任务完成了,皆大欢喜,至于乡镇的日子怎么过,那就不是他所考虑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市长大大亲自来查办此事,显然这事已经引起了注意。
“黄书记,现在怎么办?”江树平也是六神无主了,虽然他在马王呼风唤雨,但是出了马王那他就是条蚂蟥了。
黄飞宏同样一筹莫展,为了保全自己,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向下推卸责任了,不过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在做,可怎么就捅到上面去了呢?
其实江树平的心里已经有数了,因为陆渐红在马王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副镇长马兴标,那么把这事给捅出来的人一定是他,只是眼下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收拾马兴标,还是等度过眼下的危机再说。度过了这场危机,不用自己,黄书记也会收拾他的。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办公室主任脸色不是太好看,道:“江书记,陆市长让您过去。”
“我先去吧。”黄飞宏尽管不想上前,但是此时此刻缩在后面是于事无补。
见到了黄飞宏,陆渐红的态度略显和蔼,道:“黄书记嘛,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黄飞宏在参加市里会议的时候,跟陆渐红说过几次话,只是大多都是吃批评,毕竟县里的工作在全市排名靠后,不吃批评才怪。
“陆市长,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