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嘴唇嚅嗫,一脸笃定的表情。
陆老太更甚,严肃的表情开始变得雷电交加,最后砰的一声,她的拐杖被摔得一米之外,布满皱纹的手,重重打在床头柜上,“不要脸的贱女人!”
其实,陆老太一直都是个性子沉静的女人,许是这样,才多了一些世俗女人所没有的魄力。
只是,谁也想不到,纵使她性子再沉稳,也终究是一座休眠的火山罢了。
这座火山被按上了一个闹铃,闹铃一响,岩浆就会像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似滚烫似翻涌。
这闹铃,便是陆相思。
自从她回来后,陆老太便开始阴晴不定,哪还有一点儿沉静的样子?
现在,正当阿秀告诉陆老太一些事后,火山喷发了。
“不要脸的贱女人!”她怒吼。
手一挥,拐杖扫落在地,砰的一声把阿秀吓了一跳。
陆老太面色铁青,眼底是灰色中暗沉的一片,她的嘴唇干涩而颤抖,最终嘴角勾起一丝笑,却让人更加胆颤了。
阿秀不敢开口,默默的为陆老太捡起了拐杖,站在一旁。
“你说的都是真的?”陆老太弯起嘴角。
但这绝对不是笑,否则也不会在周边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
阿秀有些害怕,她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跟陆老太说这些话也只不过仗着陆老太宠她,赏识她,想借机报个恩罢了。
她也想不到,陆老太会如此震怒。
“我……我……具体大概的我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但确实,那晚姑爷是从二小姐房里走出来的。而且,二小姐房里发生了很大的动静……”阿秀思忖再三,终是没敢再火上浇油。
陆老太按着太阳穴,她气得不轻,胸腔内充斥着一股怒火,发不出来,只能粗喘着气。
她是有哮喘的,禁不起这样受刺激,阿秀一懊恼,立刻上前,一下下拍陆老太的背,“太太,您就别生气了。许是阿秀看错了,说不定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呢?”
凡是生活在陆家的人,都知道陆老太对陆相思的忌惮。虽说很大一批人都是新来的,也不知道这位甚少出现在家里的二小姐究竟为何遭到自己亲人这样的不待见,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只会看,就算看见了不该看的,那也是憋在肚子里,永远。
除了,阿秀……
“你不确定告诉我做什么?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咳,咳咳……”陆老太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又因为一句话波动了其他。
她那双灰蒙的眼像是镀了一层光,让阿秀只看见白花花一片,而看不见她眼里究竟是何种情绪。只是冥冥中有一股寒冷和胆颤包裹着她,让她不敢再多言半句。
“说!你究竟有何意图!”陆老太厉喝。
阿秀一个劲儿,腿软了,立马扶住老太太,一副哭腔,怎么看怎么委屈,“哎哟,我的老太太呐,阿秀照顾您这么多年了,哪里会有什么其他意图呢,您一直把阿秀当做是心腹,阿秀很感激,自然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会像老太太报告的呀!”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立马报告给我。”陆老太到底是聪明人,什么都瞒不过她。
阿秀又更是一股委屈的样子,垂着头,认错,“太太,是我不好,当时我只是路过,没有想太多,所以一直压着。到现在,刚刚您说大小姐一直没结婚,我才大胆猜测的。”
“猜测?”陆老太眯着眼,“一切都空口无凭咯?”
“这……这……当时也的确只有我一个人看见而已。”阿秀语气削弱了不少,垂着头,甚是害怕。
“抬起头来!”陆老太严厉得拍着床柜,震得阿秀不敢不抬头。
无疑,阿秀是害怕的。
良久,在阿秀小心翼翼的注视下,陆老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阿秀啊,你可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要说故事?
阿秀的眼睛睁得很大,她摇头,“还请太太明示。”
陆老太目光换暗了下来,慢悠悠道,“空穴来风,未必是真。”
阿秀身子一僵,见陆老太根本不信自己的话,心里更是没谱儿了,一个劲儿的喃喃,“太太,我……”
陆家是极其注重涵养的一个家庭,所以佣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有着高低不均的文化水平。
阿秀不算是一无所知,所以空穴来风的意思她是懂的。
而她所不懂的是,为什么老太太不信,平时她不是最讨厌二小姐的吗?如果抓住了这个把柄,二小姐不就可以顺利被她赶出国去了吗?
陆老太的心思藏的很深,阿秀根本不能理解。
她说不知道的是,这空穴来风后面,陆老太其实更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只是这些,她都不希望被一个区区下人窥探到而已,毕竟是,家丑,家丑!
“好了,别说了,事情就这样吧!以后你都不许再提!”陆老太朝阿秀不耐烦挥手,心里倒是下了一个决定。
阿秀有些急,看似太过关注这件事,“可万一要是真的可怎么办,陆家清誉不就被毁了?还有大小姐怎么办?您可是最疼爱大小姐的啊!”
“混账!这些主人家的事情哪容得你一个佣人来评判,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陆老太激动了起来,双目因咳嗽而睁得赤红。
阿秀亦不敢再说下去,唯唯诺诺得摇头,“阿秀不敢,阿秀不敢。”
“你下去吧。”陆老太看了她一眼,把她撵了出去。
阿秀应承着,顺从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