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很奇怪,盯着陆相思时,顿了顿。
尼莫一直站在陆相思身前,见是相宜,更是不动声色了。待她说完话,他耸耸肩扭头对相思说,“我们下去吧。”
陆相思惊魂未定,一双脚站在原地像是钉了钉子一般。
此时,陆相宜看着陆相思,沉了沉眼,对尼莫说道,“尼莫先生,烦请您先下去,我和我妹妹有话要说。”
尼莫回头,正恰相思抬头看他。陆相思从他点了头,他才放心离去。
洗手间终归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尼莫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回廊,陆相宜转身扭头,“相思你跟我来一下。”
陆相宜的语气很严肃,这让相思想起了学校的老师,每当同学犯错,老师总会说,你跟我来一下。
她低着头,俨然一个犯了错的学生。
相宜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屋子里,两人站在露台,吹着凉凉的风,一直都无人开口。
相宜靠在露台上,忽然转头,“你刚刚和尼莫在洗手间做什么?”
她推开门的瞬间,正看见尼莫拉着相思的手,两人一直往外走。
“没……没什么。”陆相思低头支吾,没把隔墙有耳的事情告诉她。
“相思,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这些年我做的大多都是为了你,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奶奶这样对你我很抱歉,但是……姐姐能不能求你不要伤害陆家。这儿毕竟是你的家。”
陆相思匪夷所思,看着她。
“姐……你什么意思?”
相宜目光灼灼,盯着她问,“尼莫之所以会答应来家里做客,想必是为了你吧。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他许是为你出气,才答应过来的。或许,合作也是。”
“是。”话音落,又很快,陆相思满脸不解,“什么合作?”
“他没和你说?”
陆相思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没。”
“陆氏跟尼莫家族的歌斐酒庄有密切合作,说实话,我自认为聪明,可放在尼莫身上,我真的看不出他的意图。所以,姐姐想和你说的是,不管是为了什么,请务必把陆家跟歌斐酒庄的合作维系下去。这算是姐姐求你吧!好吗?”
陆相宜说话时,有一股哀切,陆相思看不懂是什么,但这样的哀切,在以后的某一天内,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姐,其实你没必要来和我说的。尼莫这个人我了解,他一向公私分明。放心吧,他不会因为我而改变跟公司合作的意向。”陆相思双眼飘向已沉入夜色的天际,声音就像是漂浮在天上的云,很轻很轻。
陆相宜走近她,拉着她的手,却发现,其实陆相思根本什么都不懂。
可有些事,该不该告诉她呢?
陆家的女人向来被当做男人,可唯有一个陆相思做到了真正被男人呵护,甚至连另一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她都迟钝的分不清。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但温室的花却是那样娇嫩,陆相宜怕,有一天,像她这样的花朵失去了温室,还能存活下去吗?
不由得,她暗下一个决定。
“相思,尼莫他……你觉得他怎么样?”话说到一半,陆相宜改为了另一种方式。
陆相思愣了愣,忽然笑出声,“姐,你不会想撮合我和他吧?”
她对陆相宜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想了这么多天,她也能理解姐姐对她的感情。
陆相宜看她笑得天真的样子,伸手把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勾到耳边,“不,这么多天,我也想通了。我不幸福,但也不能害得你和我一样。这样的我太自私,我在这儿向你道歉。”
“姐,没事,我也想通了,你是为我好。不过我也答应你,最后无论我是否能和他在一起,我都不会怪你。”这几日两人的误会,其实都是能用言语说的开的,也许这就是姐妹。
相宜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想说尼莫,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他……他怎么可能……”陆相思知道相宜说的喜欢并非兄弟姐妹间的亲情,而是爱情。
果然,她还真是温室里的花啊,什么都不懂,陆相宜看着她,心中的便明朗了几分。
“姐,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再亲密和我的关系一样,是兄妹,怎么可能变成爱情,你肯定是想多了。”陆相宜一个劲儿的晃头,也没瞧见在提到安言,相宜突变的脸色。
等她意识到,陆相宜这边已经云淡风轻。
她扯着嘴角自嘲道,“我和安言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从亲情变为爱情,最后到万劫不复。”
陆相思摇头,“不,这不一样的,我能区分爱情和亲情,我跟尼莫也就是普通朋友,再亲密也都只是朋友。”
她一直坚持的,又想了想,尼莫在对她说话时那种温柔的眼神,可这样的眼神不是从小就有的吗?
直到相宜提醒她,“男女间根本没有单纯的友谊,这句话是值得深究的。如果你还想和以辰在一起,那么就和尼莫保持距离,这个男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
“走吧,下去吧,别让客人久等。”
男女间根本没有单纯的友谊,或许吧,陆相思转了身,望着陆相宜的背影笑了笑。
其实,姐姐,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啊!
今夜是农历年二十八,老太太让人准备了饺子。
陆鹤钧也在晚餐前赶了回来,在见到陆相思时,他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欣慰表情。大约是过年,一家团聚的心思在此时是最浓厚的。
尼莫作为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