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世界是公平的,他在带走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创造另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生命不会永远失去,只会在不断的死亡中迎来新生。
可是,真的可以重新回到原点吗?
陆相思有些僵硬,她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了这个男人面前,两人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她甚至记得自己发疯起来的崩溃模样,还有刚刚,她差一点就……
想到这她又哭了,很久很久以前一段回忆又在她脑海里闪现。
她忽然说,“如果我说我看过心理医生有过精神疾病,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接受一个肢体残疾的人很容易,那要是心里残疾呢?
陆相思一直没有提过,在她去孤儿院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患有严重的自闭症和抑郁症,喜欢阴暗的房间,不爱说话,也不爱动,甚至有时候连眼睛都不愿意睁。
关于这件事,在两人回家的途中唐糖曾在电话中说过,陆相思曾接受过心理治疗。这像是一枚炸弹击打在慕以辰心中的平原内,他不敢相信,陆相思曾经是遭受了什么才会收到如此大的打击。少儿时期自闭症发病率极高,在唐糖的话中,慕以辰多少也明白了,大概就和当年的事有关。
慕以辰摸着她的脸,笑,“我平时也会看心理医生,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知道,陆相思在自卑,在找着一切要和他分开的理由,可是他怎么允许!
“我……我害怕。”陆相思似乎过不去这个坎。
她不够自信,能够让这个优秀的男人不离不弃。
男人宛若大提琴的嗓音豁然在她耳畔响起,“有我在,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怕。”
“这个年代看过心理医生没有什么特殊的,没人会因为你看过心理医生而就判定你为精神病。今天你只是受了刺激,是个例外,你看你平时不都好好的?”
她迟疑,是啊,平时都好好的,可是今天就……
他又笑,“所以,你只是太激动,你是一个正常人,别害怕,有我在这,没有人会伤害你。”
陆相思似乎被说服,她茫然的点头,又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就像是一个雪白的不能再纯洁的孩子了,在经历过歇斯底里后,她的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只凭着眼前人的一股执着,她的心里就这么告诉她的,相信,去相信吧,不会错的。
可是她还是这么问了。
慕以辰点头,不假思索,毫不犹豫,“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走下去。”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窗外可以看见大片的烟花,缤纷的色彩终究是没陆相思脸上的笑容好看。
浴室,氤氲得一片雾气,陆相思趴在浴缸边,湿漉漉的头发犹如水藻攀在她的胸口。她合着眼,苍白的脸颊满满的疲累,在她身上施展力道的大手忽然停下,天籁般的声音忽然响起,“困了?”
陆相思点点头,“有一些。”
两人默契得把先前所有的泪水忘掉,因为手掌受伤,慕以辰并没有让陆相思独自洗澡。
慕以辰的手指站着泡沫,在她的腰际停了下来。
他的指尖是一朵盛开的蔷薇花,开得灿烂,在白皙的皮肤上却又是那么刺眼。
陆相思从来都不像是一个叛逆的少女,可是身上这一朵刺眼的蔷薇要如何解释。
“你看见了吧?”陆相思忽然睁开眼睛,
慕以辰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猛的收回,他像是不经意问,“什么时候去做的。”
问的当然是纹身的来历。
陆相思眼底无光语气清凉,“十几年前。”
“……”
慕以辰沉默了,该死,他怎么会没想到?这朵蔷薇花的印记不是平坦,花瓣的纹路就像沿着眸中印记似得蜿蜒出来的,这原来本是烧伤!
所以她才会纹了一朵蔷薇花!
“对不起,我不知道。”慕以辰叹了口气,道歉。
他再也不想陆相思再经历任何有关痛苦的事了,同时他又是真的懊恼,好奇害死猫。
放在浴缸上的另一只手忽然被覆盖,他偏头,对上陆相思的眼。
陆相思笑了笑,看似没有激动,“没事,你说过你会陪着我,我不害怕了。”
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需要勇气才能和盘托出。
“那你能和我说一说当年你的事吗?”慕以辰状似不经意的聊到。
陆相思手指微僵,她好久没说话,最后也不像是在敷衍,只是说,“等我想好,我会和你说。”
她希望,两人彼此间没有秘密,只是需要时间。
慕以辰没有逼迫,只是淡笑,“好。”
最后,陆相思拒绝了慕以辰的留宿,不得已,慕以辰一通电话打给了唐糖。
因为唐糖还在医院,但却没大爱,不顾秦楚靳的哇哇大叫,唐糖依旧是马不停蹄地回了家。
于是,秦楚靳几乎是把慕以辰和陆相思二人恨的咬牙切齿。
其实,四个人的圣诞节,似乎,都过得不好。
又是一个大早,阳光温暖得腻人,空气中还有从邻居家窗户中飘来的淡淡奶油香。
慕以辰一大清早买了城东那家粥店的猪肝粥,抱了一束犹在滴水的白玫瑰,还没等他敲门,唐糖便急匆匆的从里面冲出来,见到慕以辰后,她声音断断续续,又带着哭腔,说,“相思,相思不见了。”
唐糖急匆匆从屋子内出来,踩着一双棉拖,身上还披了一件粉色的睡衣棉袄。可是她也来不及注重什么形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