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博理医生冷静清晰的指挥下,孙秀青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渐渐的,原本紧绷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下来。
“伤者的伤情看起来可怖,但通过你刚刚的检查反馈来看,他只是受了严重外伤,并无明显内伤迹象。大腿处出血最多,因为伤到了股动脉,股动脉是人体中较大的动脉,血势急、呈pēn_shè状,你们的按压法思路正确,但力道不足以彻底止血。你现在找毛巾或衣服将靠近心脏一端包扎起来,再以干净的止血带紧紧地压住伤口,打结!”
哪里会有其他的衣服?孙秀青想也没想,脱掉外套,冲锋衣的材质并不适合,针织衫似乎也不太好,那么就是最里面的棉质秋衣了。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当机立断,当场脱下,然后迅速穿上针织衫,外套也来不及套了,将脱下来的秋衣用力那么一撕……好吧,衣服质量太好了,不能像电视剧里那么顺利地撕开,只好红着脸跑到放石斧的地方,利用工具,将白色的衣物一一拆解成可以用的布片。
小野正在忙着烧热水,没注意到这一幕,一边按压止血一边帮忙拿手机拍摄实况的大野却注意到,那女人最里面穿得什么东西?
该遮住的分明都遮住,却那么粉粉嫩嫩,比什么都不穿还撩人。简直无法不让他去在意。
布条都撕好,水也烧开了。树屋村以前没有烧热水使用的习惯,也只有孙秀青喝了两天凉水不舒服之后,用偶然捡到的硬果壳煮水喝,被小野学会了。
孙秀青按照赵医生的指示,先用比较粗的布条束缚住伤者大腿伤口内侧,用以减缓动脉血流速度。再用热水汆烫消毒的布条拧干,压在伤口上缠了几层。赵医生本来想提示她不能用力过猛,以免血流彻底不通导致坏死,但透过镜头看到的情况,却只能一次次地说:“再用力点,你这样根本止不了血,再用点力。”
孙秀青大汗淋漓,忍不住嘟囔:“再用力他会痛死的吧?”
“你看他叫了吗?”
孙秀青看着伤者,他正在看着自己的动作,分明很是痛苦忍耐的模样,却一声不吭。
“再用点力,无法止血就只能看着他死。”
孙秀青只得咬着牙,用力勒住伤口,打结。
大野按压的手放开,他们观察了一会儿,缠绕的白布条没有被继续染红,看样子血终于止住了。
最急的伤势处理好,还有两处较大的外伤,分别是左腰与右肩。简单询问过伤者,腰伤是被巨兽的爪子划伤,而肩部则是被狠狠咬了一口,连皮带肉撕下了一块,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这时候采药的小朋友们回来了,带着新鲜青翠的药草来找孙秀青。孙秀青将草药放在镜头前,赵博理蹙眉:“这些是什么?我没见过这种药。”
孙秀青答:“这里很多都是远古植物,在现代已经灭绝了。但app上说,这种植物有止血作用。”
赵博理问:“就没有没灭绝的那种吗?”
孙秀青为难:“或许还没进化出来。”
这样的对话简直要疯,孙秀青说:“要嘛用吧,只能用了,我之前试用过,这东西的确可以止血。”
赵博理只能默认,“但是,动物的口部细菌多不胜数,被咬伤的部分必须先消毒。可以制作生理盐水吗?有酒精吗?”
孙秀青摇头,赵博理只好提醒自己,还是要记得把对面当成原始森林才行,接着问:“还有其他的药草吗?消炎作用的…”
孙秀青一想,在树屋村的某棵大树底下,找到一株前几天拍摄过的藤蔓植物,“app上曾说过,这种植物可以去瘀生新、消炎镇痛。”
赵树理透过镜头仔细打量,感觉这种草药与现代的滑叶藤有些相似,看来药理也相通,这时才对孙秀青说的那个app产生了一点信任。
他们先将藤状植物的叶片采下、碾碎,均匀地涂抹在伤者肩上,再敷一层止血药,缺乏有力的消毒条件,伤口暂不包扎,好在这边出血并不严重,敷上药物之后血势也渐渐收住了。
第二处创伤暂时处理完毕。
最后是腰部的划伤,虽然出血状况没有前两处严重,但却是最难处理的部分,因为创面太大。整个左腰到小腹中间被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如果再深一点点,或许就可以看到腹中的内脏了……
赵医生眉头紧皱:“难以置信,他究竟被什么东西所伤?”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给我看看你的针。”
孙秀青跟他说过,有两根骨针。但拿出来之后,双方都沉默了。孙秀青羞愧不已,如果这几天,她尝试再磨一些更细的针,或许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千金难买早知道!
赵医生开口了:“这个针,请弄成一半长短,磨得更尖些,消毒、准备缝合。”
孙秀青犹豫,赵博理语气坚定:“按照我说的去做。”
孙秀青点了点头,跟大野低声商议着。比比划划之间明了了她的意图,大野拎起石斧,先是顺利将骨针劈成一半长短,再放在斧刃迅速来回剐蹭打磨,最后成功穿孔,不足五分钟,一枚只有原先一半长短粗细的骨针被打磨成功。
没有缝线,头发丝代替。“针线”消毒之后,缝合的工作由大野完成,这是孙秀青与大小野相处两个多星期以来对他们培养出的信任。大野的细心、谨慎远在自己之上,遇事也更为镇定。
尤其是在完全没有麻醉条件下,用一根仍然较粗的骨针对伤口进行缝合,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