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剑晨朦胧的意识在森寒气息笼罩了全身之后,终于向大脑传递了这个信号。
这信号传递得极慢,以至于空荡荡没有半点内力的经脉被这寒气一激,骤然极致一缩。
他的身体,便在这一缩之下,仿佛痉挛一般浑身一个颤抖。
轰——!
混沌内力自动护主的能力便在刹那间被激活。
丹田里慢慢沉寂下来的熔岩般混沌内力骤然像被烧开般沸腾翻滚,在剑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有如万箭齐发,万道利箭自丹田一闪,疾速射向全身经脉。
哧——!
烧红的铬铁遇上冰凉的泉水会如何?
剑晨的意识里,全身各处同一时间传来一阵冰与火碰撞所发出的声音,骤然间,白蒙蒙的雾气自他体内各处升腾而起。
骤冷乍热的经脉被这一翻折腾,有如万蚊噬骨般的痛感顿时折磨得剑晨全身如同筛糠般颤抖个不停,潮水般从全身各处涌入大脑内的痛感令他再也坚持不住,脑袋一沉,身体的自我保护即刻开启,身躯一歪,栽倒在床上。
临昏迷前,他微眯的双目中所见,尽是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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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动着剑晨的耳膜。
“蛇爷,蛇爷,起了吗?”
伴随着敲门声,还有一道急切的呼喊。
剑晨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一阵茫然涌上心头。
“我这是……在哪里?”
才睁开的眼眸重又紧紧闭上,一只手抚上额头,用力揉了揉。
“蛇爷,您再不出来,可就抢不到令牌啦!”
门外,那道急切的声音非常执着,一边狂敲着门,一边用力呼喊着。
令牌?
剑晨停下动作,愣了愣,骤然从床上一蹭而起,惊道:“令牌!”
这才听出,外面不停敲着他门的,却是木屋酒馆的小二。
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隔着房门,那小二似乎松了口气,笑着喊道:“您可睡得真沉,快点吧,今日的蛇牙比武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听了这一嗓子之后,脚步声由近而远,却是走了。
蛇牙比武、令牌……这些信息传递进剑晨昏昏沉沉地脑中,令他一个激灵,立时清醒过来。
于是,他便感觉右手中似乎紧紧握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不禁低头一看,怔愣了片刻,陡然下意识把手一甩。
当啷——!
一声脆响,被他扬手甩出去的东西,竟然是一柄月华如水的三尺长剑!
我的手里,怎么会握着把剑?!
剑晨陡然一惊,最后一丝昏沉茫然之感也在发觉手中牢牢紧握的长剑时,全数从脑海内驱逐一空。
翻身下床,目光紧紧盯在落于地面的长剑上,在震惊间却忘了本来令他体内五内俱焚的灼热感俱都全部消失。
这剑……是哪里来的?
剑晨紧皱着眉头,看着长剑,总有一种似曾相似之感。
此剑极为古朴,除了在剑柄处刻了一圈又一圈浅显的刻痕外,通体再无其他花哨,剑柄、剑身溶为一体,让人一见,立生苍桑浩瀚之感。
特别是那剑身,如水般清亮,被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一映,只见一道光华在剑身流转不定。
这个造型……
他想了想,面色又是一变,连往腰间摸去。
那里,一直被他斜插了一柄剑,一柄,名为沥血的绝世凶剑。
可是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没有,没有沥血剑,腰间空空如也,莫说沥血剑,就是那霸剑山庄为压制沥血凶芒而专门制作的天外陨铁剑鞘,也没有。
目光急速在房间内搜寻了一圈,千锋,逐风俱在,唯独少了沥血!
再度回转,看向地上如水长剑时,目中惊惧不已。
这柄长剑的造型,分明与他在霸剑山庄见孟浩然拔出沥血剑时,别无二致!
唯一有所区别的,便是那原本血红的剑身,如今竟完全褪却,剑身清亮得直晃人眼。
这剑是……沥血?
可是……剑鞘呢?剑鞘在哪里?
沥血不是血剑吗?怎么……血色又在哪里?
剑晨此刻心中的惊讶,完全不可以言语形容,无数疑问回来荡去,一时间愣在当场,半晌回不过神来。
怔愣间,另一件令他惊讶的事情终于被发现。
伸出一掌放于眼前,疑惑不忆地翻来覆去看,自语道:“我的身体……好像不热了?”
陡然轻飘飘挥出一掌。
啪——裂!
离他一丈远的桌面上,那把被他喝了个底朝天的茶壶终于物尽其用,被他掌风一拍,壶身上立时现出裂痕,下一瞬,竟直如垮了一般,由上至下往桌面上一摊,碎裂成了一堆瓷土。
“这——!”
剑晨的双目陡然大睁,不敢置信地看着桌上那堆瓷土,踏前一步,抓了一把在手里。
沙沙沙——!
从指缝间,不断有洁白的瓷土漏了出来。
他这一掌,不仅是将茶壶拍碎,更是将之……拍成了一堆细沙!
如此威力,若在他昏迷之前,是绝对不可能作到的。
以往的他虽然也踏入立派境界,若想隔空将茶壶拍成碎片没问题,但绝做不到先前那一掌的云淡风轻。
更不要说,一掌造成的结果,不是令茶壶裂成碎片,而是……变成碎得不能再碎得一捧瓷土!
忍住心中震惊,双眼一闭,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