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真人此言差矣!”
在孟瀚然身后,安安轻摇着折扇走上前来。
“你又是谁?”
左丘真人目光一凝,看向这一派翩翩佳公子打扮的年轻人。
“我?在下也是霸剑山庄中人。”
安安抱定折扇,向他拱了拱手笑道。
“哼,霸剑山庄的人?”
左丘真人斜了她一眼,不屑道:“你们庄主都没有发话,你一个小小的弟子,有何资格在这里发言?”
“左丘殿主……你已经霸道到连让人说话都不行的地步了吗?”
孟瀚然寒声对顶,对于左丘真人,他心中实在已经怒极。
“哼!”
一言出,左丘真人袖袍一甩,倒也没有再行阻止,冷声道:“好,那贫道倒要看看,他能再说出个花来!”
现下的场面明显是他占优,四周武林中人显然被他的话挑起了热血,对于孟瀚然按兵不动的行为俱都有些不满。
所以,这年轻人无论说破天去,只要孟瀚然仍选择按兵不动,那就绝不会有人听他的!
“诸位,且听在下一言!”
安安不再理他,冲着外面各路江湖人马道:“在下只想问一句,咱们这些人汇聚起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这话一出,外面顿时嗡的一声议论纷纷,周遭嘈杂一片,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白痴。
“你是不是傻了?”
有人跳了出来,正是之前第一个开口附和左丘真人的那位,只见他拈着自己的八字胡,撇嘴道:“方才左丘真人已经说得明白,咱们来这里,当然是想驱除外蛮,不然你以为是来喝酒打屁的么?”
他话说得粗俗,惹来四下一片哄笑,左丘真人更是面带得色地瞟了孟瀚然一眼,只是这一眼瞟去,他自己却愣了愣。
那位年轻人问出这番傻话,可见孟瀚然的神情却仍很淡定,看起来并不如何着恼,反而对这年轻公子哥很是信任。
不由心中一紧,当即接口道:“吴兄弟说得不错,咱们当然是想保家卫国,相比起来,你霸剑山庄的所作所为未免太叫人心寒了些!”
“对!左丘道人说得太对了!”
“吴兄弟也说得不错,咱们可不是来喝酒的,是来杀人的!”
“哼,哪里来的小屁孩,滚回家吃奶,别耽误了咱们的大事!”
左丘真人再行一言,立时令在场本就有不满情绪的武林中人更加群情激愤,看向安安的目光也由嘲弄而开始变得厌恶。
“闭嘴!”
人声最鼎沸时,陡然间天空仿若崩塌了一般,一阵雷霆暴鸣直压头顶,九天神雷轰然炸响,将所有的嘈杂尽俱泯灭于无。
左丘真人面色大变,这声音他听得仔细,正是来自于身后,而他更是首当其冲,那雷霆炸响的音浪震得他气血翻涌,险些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好歹为了保持在众人面前树立起来的形象,硬生生将那口已然冲上喉咙的鲜血又咽回了肚子里。
如此一来,他体**伤更重,而比内伤更沉重的,却是他的心。
那声暴喝定不是孟瀚然所为,左丘真人目光微瞥时,已见另一个年轻人缓缓走了上来,那一声暴喝正是出自这人。
好强的内力!
左丘真人暗自心惊,这人看似毫不起眼,方才也没有任何动作,可谁知不鸣则已,一鸣便即惊人,他这一声暴喝,竟将自己好不容易挑拨起来的众人怒火全数压灭。
不用去看他也能感受得到,受此一震,外面群情激昂的气氛陡然大泄,取而代之的,全是一脸的震惊与不信,看着缓缓走上前来的年轻人,有些人眼中甚至开始闪烁着惧怕的光芒。
这人哪里来的?
许是感受到了左丘真人的疑惑,孟瀚然微微一笑,单手一引,道:“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嗓门大了些,倒叫各位受惊了。”
嗓门……大了些?
好不容易咽回去的那口鲜血险些又被左丘真人喷了出来,这是嗓门的问题?
就算是佛门狮子吼,怕也没有如此直震人心的威慑力吧?
“那么现在……诸位能听我一言了么?”
安安侧头对剑晨笑笑,这个结果令她很满意。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还震慑在剑晨那一吼之威中无法自拔,只是还好,略微呆滞的目光还是因安安的话而有所移动,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很好。”
安安点头,道:“在下问诸位一句,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咱们汇聚起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待众人有反应,她便自问自答道:“刚才那位吴兄弟是吧?你说得很好,咱们的目的是要驱除外蛮,而并不是把洛阳城抢回来。”
“因为那是大唐皇帝才应该做的事情,与咱们何干?”
她慢慢将折扇打开,缓缓摇着,侃侃而谈道:“江湖与朝堂本就像是黑与白一般不可共存,如今天下大乱,各位心存侠义愿共驱外敌是一回事,可若是助大唐皇帝永固朝堂,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你什么意思?”
左丘真人底气不足道:“难道咱们就任这些狼牙军在洛阳城耀武扬威而无所作为不成?”
“当然不是!”
安安断然道:“可杀这些小虾米有什么用?安禄山与史思明才是最大的敌人,只要杀了他们,狼牙军就是再多,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如今的情况,咱们根本不必妄动,只要守在这里,待赶来的中原武林侠义之士越来越多,凝聚出一股足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