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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知道了太多，是不是不好？我在思想这个问题。
对于吴阳的话，我能够理解。而且自认理解的很透彻。
他说世界很可能并不只有一个。就算是我们所在的凡人界，也并不只有黄盛大陆而已。其实黄盛大陆，最多也只能称为黄盛半岛。在黄盛大陆的最北，越过那片仿佛永无边际的黑色的无尽荒土之后，有更广阔的多的天地。那里拥有许多前所未见的存在存在着。
“这和我们死了，意识来到这里有什么关系吗？”我道。
“啊，戴兄，见笑了。确实是没什么关系的啊。不管上界创造六道轮回对我们下界有什么目的，确实和现在我们没什么关系啊。只不过，我活着的时候可着实对越过无尽荒土去见识那广阔的世界充满幻想啊。可惜，现在我死了，唉。”
吴阳忽然不说了。
我对于黄盛大陆是不是黄盛半岛这事，没什么想头。对于无尽荒土尽头是不是有另一片广阔的世界，我也没有什么想头。我只觉得我需要睡觉，我的神识好累。好想就这样一睡不起。
我们很少说话。更多的时间是在包围着我们的黑暗中沉默。偶尔我会兴起编一个故事给他听，给我听。他也偶尔会说他曾经的修炼时光和所见所闻。
两个精神体交流，总会有尽头。所以我们在黑暗里愈来愈迷惘，而我们的意识仿佛真的在被这黑暗慢慢吞噬。很多时间，我的意识都是迷懵的。我渐渐忘却了许多事情。许多我曾经活着的事情。
“吴阳？”
“嗯？”
“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戴明呀。”
“我活了多少时间？”
他不说话了。
“你活了多少时间？”
他想了很久才说话：“七十多年吧。”
“哇。我才活了二十多年就死了，你这小子比我活的久啊，居然活了七十多年才死。”我打趣他道。
吴阳又不说话了。
“吴阳，我跟你说过，我活着的时候很想有朝一日能去雾霭高原打丧尸吗？”
“我忘了。戴明，如果你能活着见到丧尸的话，我想你不会有现在这个想法。”吴阳似乎来了点精神。
我努力回想我在书中看过的关于丧尸的信息，我的神识缠绕到吴阳的神识上去，道：“你难道打过丧尸？”
“哈哈，我可是筑基中期，而且是快进阶到后期的大高手，当然打过丧尸了！我不仅打过丧尸，还和机器人干过架呢。有一天，我跟着师傅去十万大山……”
“打住！”我缠绕到他的神识上去大叫：“我都没有问你是哪里人呢！”
“亚国呀。哈哈，我是亚国人呢。你们明国的凡人可真是厉害呢。先后了机器人和丧尸浩劫。不过我怀疑这可不是你们明国的凡人出来的，我猜想那是上界为了某种目的而出来的。或许，我们的命运早就被‘他们’安排好了，我们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的。”
不知为何，我有些烦恼他的这些毫无根据的猜想。有时候吧，有时候我是有些嫌的。
我没什么兴致跟他说话了。我还是好好的睡上一觉。睡觉？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吴阳，我们用神识缠绕在一起，一起飞出这个黑暗地吧！或许我们能飞出去也说不定的！”我用神识缠绕到吴阳的神识上，大叫。
“我好累，就这样睡上一觉，好吗。”
他不愿意。
我们为了在这黑暗地找到更多和我们一样的存在，所以一直都在用我们的精神体移动着。但这移动的过程中并没有任何景色，我们探知到的总是无尽黑暗。有时候，我们都开始怀疑，我们到底有没有移动过。
不知在什么时候之前，我们停止了这种行为。我们好累，我们想睡觉。我们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就这样安静的死去……
死去！？不，我不要死去！
“吴阳，你不动的话，那我就走了。你到这里睡觉吧！”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力量，或是执念。我不要消散，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找到一个人，找到世界，然后夺舍一个人，随便一个生命也行，然后重生于世！
我受够了黑暗！
我想起了曾经施展入梦术，初次见到现实中身在楚国的郭泊熊的时候。那时，我跑过了一段好长好长的楼梯，才到达楼顶。我要像曾经的我学习，永不放弃！
水。我忽然想到了水。于是又跟吴阳说：“听说生命是诞生于水里的。你听说过吗？”
“没。我听说过，生命是被上界创造出来的。我们都是‘他们’的玩具。”吴阳真的疯了。或许他要疯了。
“吴阳，你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说我的名字？这样我就不会忘记我的名字了。好吗？”我说。
他好慢才回：“戴明。好。”
“吴阳，刚才我说到哪了？啊，生命是诞生于水里面的。我记得我曾经在哪里听说过。我就在想，生命诞生于水里面，这个过程，肯定很缓慢。就像我在水里面放一颗豆子，它总是会很久才腐烂。豆子，你知道豆子吗？”我说。
“没有，戴明。豆子是什么？是一条狗吗？狗是什么？是一只猪吗？猪是什么？是一块云吗？……”他过了好久才回我。而且一回就没有停。
他还在说：“轮回是什么？什么是什么？什么又是什么？啊。啊。啊。”
最后我已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了。他彻底疯了。我还没有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