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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们去河边丢石头玩好不好?”
“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去嘛,我就是想和你玩嘛。去嘛……”她拉扯着我的手,摇来摇去。一脸明媚的笑打动了我。
柳云儿,她的脸,怎么有点模糊?愈来愈模糊……
我醒了。黑暗中,我茫然四顾,这里是哪里?
一股清新的草香味在我的鼻内萦绕。
啊,这里是方明学院。我起来了,我现在是sān_jí术士。我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宿舍里。
咦?我不是在修炼吗?怎么睡着了?
怎么全身都是汗?
我的赤脚踩在柚木地板上。凉凉的,一丝凉风吹开了窗帘,吹在我的脸上。外面有月。我看到了。月光洒亮了桃树边的那条sān_jí宿舍的小道。
我怔怔的望着那条小道。虫鸣,声声入耳。蓦然的撩起了我心底的一丝燥意。
我每天都睡的很少。
自从我修炼到了sān_jí术士后,每天基本只睡一个时辰左右,就能恢复我精神上的疲倦之意。其实这并不算睡觉,更多的是躺在那,什么都不想,静待我脑中的疼痛之意消失了,我就会继续的修炼。
这样的生活,其实是蛮悲哀的。不停的吸收天地元气,吸收天地元气,从什么时候这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
想着,想着。愈想,我的心愈加不能平静。
这样日复一日的吸收、凝练元气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的全部。
我厌烦了。烦躁的感觉,久久的缠绕在我的心底,让我连修炼的第一步——静心,都做不到了。
整整一天,我都坐在我的房内,在我的**上翻来覆去,或哭,或笑。我此生经历过的所有事情,能想起的,我全都回忆了一遍。我看过很多人,很多人也看过我。但我一时能记起的人,只有几十个,连一百个都难以凑足。
我曾爬过的树,走过的路,喝过的水。那日下过的雨。谁与我共在伞下说话?
曾经的梦,我在逃亡,被未知的怪物追杀。
那个发烧的夜晚,爷爷与堂哥送我去隔壁村的诊所。我迷糊着听他们说话。那时,那刻,我感到很安心。
过往的一切,一股脑的全涌上心头。
如今,我孤独的在此地,孤独。置身黑暗里。
活着,就是为了把所有的时间用来做吸收元气的事情?这样即使吸收了一万年,活了一万年,这样活一万年有什么意思?
窗外被月光洒亮的小路和一排排紧挨着宿舍楼房的桃树。一截树枝延伸在我的窗外,我伸出手摘了一片树叶拿在手上。
现今是秋季,学院里的桃树本不应长有绿叶。但或许是学院内的元气很是浓郁,故会如此吧。
此刻我没想那么多,我把桃树叶含在嘴里,开始吹奏我家乡的声音。
我闭上了眼,我的双眼顿时被黑暗笼罩了。
不久,当我嘴里的叶片发出了一阵悠扬的声音后。我眼里不再是黑暗,粉色的桃花开了。清香的气味扑鼻。
我睁开眼,白花花的墙壁,一动不动的木**和凌乱的被褥。没有香味。没有桃花。连嫩绿的树叶,在夜里都显得阴森森的。
虫鸣如鬼叫,心腔内如有根棍子在胡搅。搅的好难受。
嘴里的桃叶在我的牙齿间粉身碎骨,吐在了树根处。
关了窗,熄了电灯,我的头埋进了被窝内。
我这是怎么了?心绪,为何如此焦躁?
蓦地,一阵叮叮咚咚的好听的声音忽然在我耳内响起。我收拾起内心的焦躁,好奇的侧耳倾听。
谁在弹古筝?
我的头从被褥中抽出来,睁大着眼望着黑暗。
这是古筝的声音,我曾在初中的学校听过。
不是从窗外传来的,这声音。那是从哪传来的?门外?是我隔壁房的同学在弹古筝?
我用心去听,这声音清新脱俗,如是一匹野猪,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畅游天外,翱翔宇内。
这声音,是从我身体中传来的。
我的心,静了下来。
黑暗里。我望着黑暗。我的心,随着音乐,彻底的静了下来。
鬼老的声音兀然而至:“戴明,你好了?”
“我好了。”黑暗里我笑了。
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甚至是,唯一的一次。
“之前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不可能一时变成的这样。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从**上坐了起来,轻声的问出了心里疑惑。
“这是初级修士,都需要经历的一道坎。这就是为何学院会对明国所有满十六周岁的人,进行检测元根的测试的原因。”
“对啊,为什么要等到十六岁才检测有没有元根?更早的检测,就不能让拥有元根的人更早的修炼吗?”
“因为心魔。悟性不够之人,越早修炼,反而越不好。”鬼老说,语气低沉。
心魔?刚才我那种状态就是进入了心魔的状态中?进入了自己的一个死结内?如果没有鬼老的古筝音,我会不会在心底种下对修炼的厌烦之心?
这样的话,我以后的修士之路,可能就毁了。一个对基本的修炼都产生厌烦之心的修士?还何谈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高手前辈,你弹的古筝还有破心魔的作用?”虽然我没有张口,而是用意念与他交流,但是我传达给他的意念,我感觉其中掺杂了不少善意。
“是老子喜欢弹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