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月后,若萱与薛秦成亲,薛秦成为驸马,亦被封为征西将军,而西征中,实为司马将军的副将。> 战事自冬月初开始,经历了整个寒冬,乔疆虽寒风凛冽,然凉禹大军已有经验,准备齐全,不足为惧。来年开春,乔疆文后内忧外患,朝堂大臣本就不服女后掌政,一直心存不满,外加连连战败,国库亏损,祢息人背信弃义,因此举国上下,人心惶惶。
是年四月,文瑶王后终因心力交瘁,身心俱疲,于寝宫寿终正寝。
其时,为西州国永昌二年,凉禹国弘治二年。
乔疆朝廷动乱,一连数月亏损,终于五月初缴械投降。哪知,凉禹愿休战,西州却并不满足,最终杀掉使臣,一举灭乔。
乔疆国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分刮土地的问题上,两个盟约之国犯了难。事前周烨炫未曾明确表态,凉禹这方自然是以一分为二分割了。可如今到了跟前,西州方并不满足于几个州的大小。
无奈之下,唐谷溪最终劝服苏敖,将国土的三分之二,划于西州。
她早就料到这一点,在与烨炫唯有的几次碰面中,那个装了十几年病的羸弱青年,实则心细如针、城府极深,与他哥哥周烨天倒有几分相像。
因此,她也不吃惊,只是为苏寅可惜了几分——日后他的江山,白白为西州割去了大半。
……
这日,正是初夏时节,街边河畔柳条低垂,天色和暖,正是温风醉人的一天。
旧乔疆边邑一个小客栈内,里面摆设简单,地方不大,却安安静静,整整齐齐。> “小姐,还是没有。”她吐了口气,揉揉脑袋,扭头向窗边望了一眼,神态疲惫。
“当日林落林寻找我,花了两年时间。”少时,那女子清润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如今,我们找他,才花了两个月时间,说到底,还不够。”
“可是,可是陆大哥的人马很多呀,两样事不可相提并论。如今整个乔疆我们都来去自如,找个人又是什么难事?”绿衫女子站了起来,缓缓走过去,“何况,陆大哥的心小姐是知道的,他哪一天不是用心找的?这些人中,有败将,有白氏宗亲,也有华氏宗亲,还有大大小小宫中的人,上至禁军,下至太监,一一找过了,可是都没有……”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这……”玉蝉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小姐如今的态度已近乎固执,始终认为,若是找不到,苏宸就还活着,一日找不到,便一日也不死心……
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姐身为一个女子,为了灭掉乔疆,耗费了万千心血,谁也不知在军中那几个月她是如何过来的,在乔疆战败至今日漫长的杳无音讯中,她是如何过来的……可是,苍天似乎视而不见。
她也终于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位唐小姐,和自家以前的潇潇小姐,性子差距,究竟有多大。
另一方面,她自叹,从未后悔跟着她。
这一年里,从凉禹到西州,从西州到凉禹,又从凉禹到乔疆,足迹踏遍三国的山川河流,生生死死见过了不少,她也早已不再是一年以前,那个只知尽心侍奉主子的丫鬟玉蝉了。
二人沉默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唐谷溪一怔,猛地转过身,话未出口,玉蝉便已经跑过去了。
“陆大哥!”见开门走进的是陆卫,玉蝉欣喜道。
“陆卫,怎么样了?”唐谷溪缓步上前,许是太多次的失望,她如今见陆卫回来,早已高兴不起来了。
可是此刻,陆卫脸上的神情显然不同于以往。唐谷溪在发现这一变化后,立时抢步过去,站到了陆卫面前,端详他的神情。
“陆卫……”
“姑娘,你猜我们找到了谁?”陆卫的身子由于激动在发着抖,面上,很久未在他脸上看到。
“谁?”唐谷溪上前一步,扼住他的胳膊,“你们找到了谁?是他吗?……不,不是,不是他,是谁?”
几瞬之间,她反应过来,定不是苏宸,若是他,陆卫就不会这样说话了。
不过,她还是喜悦大于失望,总归没有白找,总会有结果的。
“来人!”一声令下,廊上响起一串脚步声,跌跌撞撞。
唐谷溪和玉蝉皆僵立不动,大睁着眼望着门口。
多日以来的盼望成空,已经快折磨尽这两个女子了。如今,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于二人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留白间,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外,他迎着光,蓬头垢面,一身褴褛,高大的身形似乎撑不起这身破旧的衣衫,显得他周身筋骨分外嶙峋。
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搀扶他的将士小心翼翼抓着他,没有半分不敬之意。
可是,他松松垮垮立在那处,似乎周身无力,不知在惧怕什么,还是顾忌什么,久久不把头抬起来。
陆卫看到唐谷溪的复杂神情,转过身来,却见门口的人并未抬头,顿时一怔,脸上换了副悲戚痛恨的神情。
“少将军,您进来啊!”一语未毕,人已跪了下去。
唐谷溪在听到头三个字时,耳边轰的一声,眼前白茫茫一片。
其实,在看的门外之人第一眼时,她心中早已有了几分揣测,只是,她不敢确定,更不敢往那处想……因为与她相隔数尺的,那是何等一个落魄之人!
直到听见陆卫这一声喊,她才确定,那是少将军……
少将军,少将军……
齐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