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
唐谷溪面色怔住,一时反应不过来,扭头看了看林寻,却见林寻也是一脸茫然。
“唐姑娘,快叫啊。”冯昀在一旁笑着提醒道。
“呃……师娘……”唐谷溪仍旧结结巴巴,对这突如其来的“收徒”有些不可置信,林伯父都还未回来,林伯母就如此笃定他会收她为徒了?
可是既然话已出口,那她就顺水推舟,如此一来,林肃定不会拒绝与她了。
“谷溪拜见师娘!”她未再做思考,说着便要屈膝下跪。
可是双膝还未接地,双手便被另一双手所托住,那双手将她扶了起来,缓慢轻柔,接着便迅速收回,如轻羽点水般不留痕迹。继而,换成了冯昀的手伸过来,将她扶住。
唐谷溪有些愣神,抬眼去看叶瑾云,只见她收回手后,眼角依旧带着笑,一派风轻云淡、粉面含春之态。倒是扶着她的石茵,神色有些变化,如她一样满是不解疑惑,似乎也对姨母的突兀举动困惑不已。
“拜就不必拜了,你是寻儿的好友,又是我家里的客人,这一路多亏了你们的相助,寻儿才得以安然回来。”叶瑾云道,“要拜……来日就拜你师父吧。”
师父?
“这么说……林伯父必会教我武功了?”唐谷溪眼眸一亮。
叶瑾云理了理衣袖,“不然呢,你今日都差点向我下跪了,他若再不收你为徒,还能说得过去?况且,我见姑娘身手也不错,日后若能与寻儿一同练功,想必也是极好的,姑娘以为呢?”
听到此番言论,唐谷溪满心雀跃,两颊飞上一抹喜悦,赶忙点头:“是是是,谷溪……谷溪多谢师娘,多谢师娘!”
兴奋之余,她不禁朝叶瑾云脸上多看了几眼。这就是林寻的母亲,那个二十年前保护秋慈王后逃跑的侍女,那个为王后接生并和女婴一起跳下悬崖的奶娘……更是如今林氏剑法掌门人的夫人。
虽人到中年,可容颜亮丽,算不上绝美,但浑身的气韵和风度,尤其是那脸上眉眼之间的凌然霸气,却是不容忽视的,任谁见了都要注目三分。
想来,林伯母能被林肃看上,也定有她的不凡之处……
“哈哈哈,唐姑娘也是爽朗之人哪!”周伯在一旁开怀笑道。
“是啊,唐妹妹不仅能文能武,心胸气性也是极好的……”既然师娘已收她为徒,那对于冯昀而言,自然也该改口了。
听到“心胸气性”这四个字,唐谷溪心中微微一颤,倏地又想起了昨晚之事。看到冯昀笑中带歉地看着自己,心中竟生出一番愧疚来——说到底,她也有不对之处,昨夜若是真的伤及李青峰,那今日可如何跟林伯母交代呢?
想至此,她展颜一笑,对冯昀投去一眼。
“对了,娘,你们这是要去作甚呢?”林寻看他们几人聚在一起,不禁疑惑道。
“公子还不知道吧,你父亲来信了!”周伯笑道,“方才那送信的过来,说你父亲大概快要归家了,所以先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真的?”林寻瞪大眼睛。
“自然是真的啊,周伯还会骗你?”
闻言,林寻不再说话了,像是提满了一口气,又瞬间泄了下来,整个人垂头丧气,像个小孩儿一样低着脑袋,脸上神情复杂。
冯昀和周伯都抿着嘴笑,叶瑾云和石茵却不说话。
“那……父亲可还说带谁回来过年吗?”蓦地,他像是想起什么,又抬头。
九秦的师兄弟们都在红山,与他两年不见,其中不乏与他交情甚好的,不知此次爹爹回来,会带着哪几个兄弟?说到爹爹回来,他这心里是既高兴又难过,高兴在家里人多了,可以和师兄弟们练剑了,难过的是,爹爹又要对他“严加看管”了……
“这……老身也不知道啊,兴许都在信上写着呢!不去看怎会知道呢?我看,公子还是别再问了,快让你母亲回去看看吧。”
周伯侧过身,迎手指向前面,为叶瑾云引路。
林寻撇了撇嘴,只好不再发问。
唐谷溪刚从“拜师”的兴奋中出来,听到师父来信之事,便又引起了满腔好奇心。看那周伯方才言行,对他不禁也心生疑惑——周伯是林家的总管,按说也是下人,为何说话办事有着一股主人风范呢?就连师娘方才也对他言听计从……
这林家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其中关系又较为复杂,当真让初来乍到的她,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前面的一行人刚走了两步,叶瑾云忽又回过头来,对他三人说道:“过两日骆妃娘娘或许会过来,你们这两日便也别出门了,等日后有空闲,寻儿,你再带她们去街上游玩,明白了吗?”
林寻微微一怔,“骆妃娘娘?”
骆妃娘娘……不就是清婉公主吗,当初与母亲有过几回来往,因同是南国旧人,便也能说得上话。当初他和师姐前去将军府,递上去的信,便是清婉公主所写的,要不是清婉公主相助,别说得到将军府的优待了,就连踏进将军府大门,也是踏不进不去的。说到底,他此次能安然回来,也确该去谢过骆妃娘娘。
难道,母亲请她过来,是因为唐谷溪?
“还有,等再过两日,我带你去望远山看看。”这回,她是对着唐谷溪说的,“望远山在临江河的那一头,是曾经南国与西州两国的交界山,此山登高可望百川,一目千里,视野极为开阔。你既已下定决心在此学武,那师娘便让你看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