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喊着,一边将头抬了起来,目光落在了二楼栏杆后面的几个人上。先是呆了一下,挂着泪珠的脸庞如梨花带雨,望着那几个陌生的面孔有些畏缩,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阁楼上谢铭的血涓涓流淌,顺着栏杆的空隙流了下来,簌簌滴落在大厅的地板上,啪啪作响,在这寂静无声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刺耳。
女孩儿看到了鲜血,那血就滴在她的前方几尺远,只是她不知道流血的人是谁。
待反应过来后,她忽然大口喘着气,急忙转身上了楼梯,此刻忘了哭也忘了喊,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上来。当她看到眼前趴在地上的人时,脚步停了下来,可是那人的脸朝下,身上血肉模糊,实在难以看清面孔是谁。
“你是谁?”花宁皱了皱眉头。
那女孩儿未答话,表情呆滞,仿佛已经痴傻,只是直直望着眼前的景象,一动不动。
“来人,将她——”
“哥——!”
忽听一声凄厉的喊叫,眼前呆愣的女孩儿突然向前奔了过来,大哭着扑向了地上的谢铭。她看清了地上之人的脸孔,认出了这就是自己的哥哥,顿时崩溃不已,泪如雨落,“哥,哥……你醒醒,哥!你别丢下铃儿啊,哥……哥——!”
林寻泪眼模糊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悲恸不已的女子,手足无措。
“真是晦气……”花宁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孩儿,对侍卫道,“快去把他拖走,赶明儿找个地方埋了,给他的家人点银子。虽然,是他恶意滋事在先,但我水云馆也不能坐视不管,该花银子的地方还是要花的。”
“是。”两个侍卫走上前,就欲拖走谢铭。
“给我让开!”林寻一挥手,打开了那二人的手臂,“谁敢动谢大哥一下,我让你们好看!”
花宁轻笑一声,道:“林公子,我说你也真是怪的,你自己的姐姐此刻就在屋里昏迷不醒,你说你不去管你姐姐,却在这里为一个外人伤心垂泪……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呢?”
“看来我姐昏迷,花宁姑娘还真是舒心畅意呀。”林寻睨着她,回击道。
一听这话,花宁便变了神色,快速瞥了齐煜一眼,闭口不言了。
齐煜轻咳了两声,走上前来,对花宁道:“行了,今日诸事不利,你的水云馆怕是要闭馆两日了。这样也好,你便能好好歇息几日了,不用再为这里的事操心。至于这谢公子……我想,还是交给我吧。”
花宁瞟了他一眼,迟疑道:“交给你?”
齐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谢铭身上,“人毕竟是死在水云馆的,总得把人家好好安葬了吧?还有他家里人的事,都需要打点。你整日在宫中,哪里有心力顾得上这些呢?不如就交给我,我帮你把此事摆平。”
花宁听罢,只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宫门要关上了。气大伤身,今日这费神费脑的,还是速速回宫调养几日的好。这里的事全都交于我,你不必担心,快走吧。”
“你……你真的可以?”
齐煜淡淡笑了一下,“这有何不可以的?安顿好谢公子,再带上林落回府疗伤,下令将水云馆关闭三日。你还——”
“还有那解药!”身后的房间内,忽然传出了一声声响。
齐煜怔了怔,看向了花宁。
只见花宁眸光乱颤着,在原地犹疑了片刻,才小声对齐煜道:“方才本是想捉弄一下她们的,可没想到出来片刻林姑娘会出事。你……你抓了刘三儿的同伙之后,可要当场毙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她轻叹了一声,脸色有些不情愿,“改日,改日你来梅月司找我,解药我自会给你。”
“好。”齐煜点了点头,“我定饶不了他们。”
花宁又低着头停顿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后才转身下了楼。随着她脚步的走远,齐煜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收了回来,直到花宁走出了水云馆的大门,他才换了一副神色,眸光犀利凌人,脸色凝重不已。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只言未发,转身进了屋子。
“哥……哥……”地上那姑娘还在低声痛哭着,双手死死抓住谢铭的衣襟。
林寻擦了擦眼角,低声安慰道:“你、你哥哥已死,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好生节哀顺变吧,可别哭坏了身子……”
那姑娘不说话,还是一味地哭着,瘦小的身子轻轻颤抖,额前的发丝变得极为凌乱,小脸上的一双晶莹的眸子,此刻已经变得如红桃般肿大了。
“你叫什么?你家在何处?”林寻想了想,问道。
“我……我没有家人了……”
“没有家人了?”林寻诧异地皱起了眉头,“那你父母呢?你、你只有你哥哥一个亲人吗?”
那姑娘点了点头,哭得更为凄厉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你一人在家肯定不安全,她必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林寻左思右想,忽道,“不如这样吧,今夜你先跟我们回去,在齐哥哥的府上住上两日,到时候我们帮你把你哥哥下葬了,再给你另寻住处。”
听闻此话,那姑娘的哭声稍稍减小了些,用沾了血迹的袖子抹了两把眼泪,缓缓抬起了头。她这才看到了眼前男子的面容,虽然泪眼模糊看不清楚,但还是看出了对方的年纪也并不大,此刻正眉目清秀地望着自己,眼眶上也微微泛红。
“你、你们是何人,究竟是谁害死了我哥哥?”女孩儿说着,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