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辆越野车,挂着芮城的车牌,从早上就偷偷潜伏在卞家的大门外附近,专等卞家的人走出来。
当卞父骑着电动车一驶出大门,那辆越野车随即启动并跟了上去。
由于卞良宇的坟墓距离卞家不太远,卞父骑着电动车拐了一个弯就到了。
当卞父把电动车停到坟地外面的路旁时,驾驶越野车的人知道错过机会了,便开过去调一个头,再静等卞父从墓地里出来的那一刻。
卞父走到儿子的坟前一看,鲜花、供品和纸灰几乎把不大的坟包覆盖住了。可以看得出来,扫墓者对逝者的情意有多重。
卞父见到此情此景,不禁老泪纵横,双腿一软,居然跪在了儿子的墓碑前,并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对他来说,如今女儿一家彻底没指望了,无法不深深怀念自己的儿子,同时预感到既然儿媳妇对儿子还念念不忘,怎么可能跟别男人有染?她当年忍痛打掉的孩子又怎么能不去他们卞家的亲骨肉呢?此时,在卞父眼里流出的更多是懊悔的泪水。
“儿子···阿爸对不起你呀···不该那样对待露珠和青青···阿爸错了···”
卞父在儿子墓前足足发泄了半个多小时,也忏悔了半个多小时,方才平静了下来。他心里有些怨露珠扫墓时不来家里看看他们,但随即一想,儿媳妇不来家里也是情有可原,自己毕竟做了一件绝情的事情。如今,他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放下架子,去县城看望一下露珠和青青,争取劝说她们能回家。
他注意已定,便快步走出坟地,要骑着电动车立即去几十里之外的县城。
可是,他做梦没有想到不远处正有一辆越野吉普车正对他虎视眈眈,所以毫无戒备地骑着电动车从那辆车附近穿过去。
驾驶越野车的人没有料到他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奔向了县城方向,先是一愣,随即感觉机会更多,便不慌不忙地开车调头。
当他调整好方向之后,便悄悄跟在卞父的身后,当发现卞父正经过一段无人区时,便加油油门冲卞父的背影碾压过去——
正在专心骑车的卞父感觉后面的情况不对劲,连忙拐车把向公路边一闪,但迟了一步。那辆越野车把他连人带电动车都撞飞了···
杨露珠对卞家发生的变故毫无所知,已经开始筹备自己的婚礼了。
身为芮城海关一关之长的方正在工作极为繁忙的情况下,毅然把工作移交给他的副手,而请了一段长时间的婚假,整日陪同杨露珠穿梭于卞城各大商场,购买各种服饰和居家用品。
杨露珠平时节俭惯了,一看方正在她的身上过于奢侈,显得有些不安,不时劝说他不要太浪费。
当他们这一天满载而归之后,杨露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揉走酸的脚踝,一边冲方正埋怨道:“你看你,我都说不买了,可你偏偏要买。我一下有这么多的衣服,哪里穿得完呀?”
方正却微笑着表示:“傻丫头咋看不开呢?对于一个做新娘的女人来说,就等于翻一回身。你好不容易翻身一回,就应该下手对自己狠一点嘛。”
杨露珠摇摇头:“可我不是那些把物质看得很重的女孩,否则当初就不会跟良宇好了。我最反对铺张浪费了,那简直就是败家子。”
“哈哈,现在像你一样的女孩子真是太少了,个个都表现得很现实。其实,她们这样也没啥不好的。俗话说得好,‘女人不败家,男人挣钱给谁花’?我就是喜欢现实的女孩。”
杨露珠突然俏脸一沉:“可我不喜欢你这样。看样子你是选错人了!”
“哦,难道你介意我说喜欢现实的女孩吗?”
“哼,现在没钱的男人都怨女孩们都太现实,而那些有钱的男人却盼望女孩们都现实。你身为国家干部,怎么会有这样的价值观呢?”
方正一征,随即爆发大笑:“哈哈哈,傻丫头,刚才哥是跟你开玩笑呢。就算我说喜欢现实的女孩,但我自从亡妻走了十多年,还没有碰过任何的女孩呢。对于我这个位置的男人还愁遇不到讲究现实的女孩吗?”
杨露珠撇了撇小嘴:“哼,你说之前没碰过别的女孩,有谁相信呀?”
“丫头,你不会把我当作那些妻妾成群的土豪们吧?我可是一个堂堂的国家正局级干部,怎么能犯作风上的错误呢?”
杨露珠扑哧一笑:“你头顶上的这个‘紧箍咒’戴得好,可以约束你不要乱来。”
“嗯,丫头说得对。我的名字叫‘方正’,就应该严格地摆正自己。”
“但愿如此。我宁可过苦日子,也希望你做官能两袖清风。”
方正对她突然肃然起敬:“丫头,现在有些贪官的堕落都源于有一个贪婪的老婆。我娶了你这样贤惠和深明大义的美女,就算想犯错误也难呀。”
杨露珠嫣然一笑:“那我就好好监督你,让你做一名为国家和老百姓多干实事的清官!”
方正显得很激动,湿润着眼睛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一周后,杨露珠与方正的婚礼在芮城最大的婚庆饭店正式举行了。
由于方正在芮城经营多年,他的关系网自然非比寻常,社会各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捧场了。
杨露珠身穿一套婚纱,恢复一位翩翩的少女的本相,既显得羞涩又含情,宛如一个清纯的仙女,博得那些来宾一阵阵的掌喝彩。
不怪那些宾客对杨露珠如此着迷与喝彩,就连没穿过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