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巅,孤峰万丈,势贯云海,苍穹之中的罡风凌冽如刀,无尽岁月削斩之下,已然将这望云之巅削成了一片平地,宽达百丈,四周山石锋锐如刀,宛如一座自然而成的斗场擂台,天然绝险。
因为就在这不可动武的白玉京外,所以这望云巅经常是生死约战之地,在这绝巅峰峦之中,可见诸多锋锐如刀的山石上,都遗留有一片又一片暗紫色的血迹,不知是多少人的鲜血汇聚,方才凝成这般的颜色。
苍穹之中的罡风呼啸而过,凌冽冷厉,犹如狂涛席卷,又似刀锋纵横,寻常人在此,怕是连站立都有些困难,唯有修为高深的修者,真元护体之下,方才不惧那罡风之伤。
此时此刻,这顶峰绝巅之上,便见一人静立,任由那风涛狂啸,也岿然不动,稳如泰岳之山。
风啸风啸,声声不绝,只是不管这狂风如何凌冽,也吹不散虚空之中萦绕的那一股血腥,那残留在这望云巅上的杀意!
这是一片杀戮战场,一片决死之地,只是不知今日,又会染上谁人的鲜血?
狂啸的风中,宁渊孤身而立,不见言语,不见动作,似在静候着什么。
……
望云巅外,如今可见道道身影环伺而立,冷眼旁观,观其气息,竟然皆是步入了天劫之境的强者,各方传承之中仅次于圣人的顶尖战力。
如此多的天劫强者,身份各不相同,但如今的目的却是一般无二,一道又一道的目光,落在了望云巅上,凝望着之中的人。
数日之前,白玉京外那一战,仍是历历在目,鲲鹏王者,妖神之威,最终仍是命陨枪锋之下。
便是昨日在姬瑶宫中,那觉醒了神之血脉,跨越了天之界限,人神之别的太一神子,也苦吞败果,近乎亡命当场。
如此战绩在前,对于宁渊的实力,自是无人质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一战,要么是一场震惊神州的绝世之战,要么就是一场令人叹息的全面屠杀。
在明知对手实力如此强横的前提下,无论是姜族,白玉京,还是那妖族三王或者四大神宗,都不会有半分松懈的可能。
因此他们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便是必杀,绝不给宁渊有半分逃出生天的可能!
否则的话,那就是养虎为患,悬剑在头,没有哪一方势力会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接下来这一战,宁渊所要面对的对手,必然是一位步入道圣之境的强者,一尊圣人!
道圣,超脱凡俗,比肩神魔,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什么先天后天,什么地劫天劫,都只是蝼蚁而已。
纵是宁渊战力惊人,连鲲鹏王与太一神子都难以匹敌,可以说是先天之中的至强者,圣人之下无敌的存在。
但对上道圣,在那一重天之界限面前,仍是难见希望。
这一战,会是一人超脱天限的奇迹,还是一只蝼蚁的无力顽抗?
众人不知,但却都明智的远离了望云巅,避免被那战斗余波席卷,成为那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时光,在沉默之中渐渐流逝,东升的朝阳此刻已悬挂在了苍穹之中,化作了一轮璀璨烈日,炽热的光华照耀而下,让人的心不由多出了几分焦躁。
“还不来么?”
“或者并未有动手的意思?”
“不,白玉京顾忌儒门,可能不会出手,姜族为圣皇世家,也许顾忌颜面,但是那四大神宗与妖族三王,已是与此人不死不休,绝无放过这一次机会的可能!”
“那宁渊应当明白如今局势,为何还是离开了白玉京,那妖皇也不见踪影,难道此人真正如此狂妄,要以先天之身与圣人一战么?”
等待了许久,仍是未见结果,有人已是升起了几分不耐,但更多的人依旧岿然不动,静静等候着。
就是在众人悄声言语之间,忽见异变陡生。
“呼!”
一阵风声狂啸,苍穹之中,忽见漫天阴云滚滚而言,刹那便将那烈日骄阳遮掩,使得这天地顿时陷入了一片阴沉黑暗之中。
“这是……”
“天地异象,果真有道圣之境的强者来了。”
“只是不知是何方之人,姜族,四大神宗,还是妖族三王?”
“看,那是……!!!”
纷纷言语,最终由一声惊呼终结,望云巅外观战的众人抬起头来,往那苍穹之中,原本是骄阳高挂之处望去,终是见得一道身影映入视线之中。
阴云遮天,骄阳失色,风云错乱的苍穹之中,赫见一人身影浮现,一袭白衣,胜雪的白,一口长剑,寒霜银色,风中飘渺而至的身影,宛若仙人谪落,风姿绝世。
身姿如仙,风采绝伦,但那脸庞之上,却是一张让人见之色变,触之心惊的面具。
面具银白,那五官却是以血色描绘,猩红的曲线,勾勒成了一张笑脸,一张似笑非笑的笑脸,犹如死神的面容一般,带来无尽的恐怖与惊悚。
“长,长生剑!”
“这张面具!”
“是长生剑主,长生剑主!”
一片失声话语,句句骇然,声声惊恐,纵然在场的皆是天劫修为在身,笑傲一方的顶峰强者,此时此刻也是一片惊惶不定,心惊胆战!
长生剑!
神州的暗面,死亡的象征,无数人随之夜不能寐的恐怖梦魇,如今又一次出现在了世人眼中,并且还是那最为恐怖的存在,长生剑主。
人劫为剑奴,地劫为剑客,天劫为剑使,圣人为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