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爆响之后,影壁墙应声而倒,烟尘过后,自然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张直方顿时目瞪口呆。
“黄……黄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黄雀看到张直方惊慌失措的样子,犹如三伏天灌下一坛子冰凉的酸梅汤,那叫一个痛快,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一个眼神甩过去,早有麾下密探心领神会,嗷嗷乱叫着冲进洞口。
黄雀见状,知道大局已定,看着张直方在自家面前手足无措,更是舒服得不得了,你是堂堂的金吾大将军又如何?还不是转眼间就是变成我黄家的阶下囚?
能把堂堂正三品大员踩在脚下,对黄雀这种出身草莽之人,有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他甚至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感觉。
所以,他不着急翻脸,而是准备继续逗逗张直方,也方便他好好体味一下猫捉老鼠的戏弄。
“哦,张将军,黄某一时不慎,碰到了你家的影壁,还望不要见怪啊……”
张直方无语以对,这是“碰”倒的么?
黄雀见张直方不语,更为得意,张口说道:
“明天,我命人来帮这张将军再起一座,比原来的这一座一定更高大更美观,张将军放心就是……”
张直方闻言连忙推辞。
“多谢黄将军美意,不过一座影壁而已,不算什么,不用挂怀……”
黄巢嘿嘿一笑,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张将军不必客气,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一样。
对了,张将军,天黑无光,刚才我没有看清,这座影壁的背面,是一副山水?”
张直方应是,却不愿多说。
那座影壁的后面,果然是一幅琉璃拼凑的山水,拼得山川壮美,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最关键的,这影壁的抬头,还印刻了四个字,“永镇山河”,乃是御笔,正是张直方升任金吾大将军的时候,当今天子所赠,按照宫中的意思,这是天子期许张直方恪尽职守,永镇大唐这幅壮美山河。
不过,现在,字存事息,张直方背着“永镇山河”的期许,率领大唐文武投降黄巢,让黄家军没费一兵一卒就挺进了长安城,而期许张直方的当今天子,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提到这四个字,就让张直方的脸上火辣辣的。
“砸了也好!”
黄雀嘿嘿一笑,。
“永镇山河,哪里比得上我黄家军威震九州?现在张将军在我大齐为官,正好换一座影壁,也算换了一个身份,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哈哈……这么说来,你家这座影壁,我还是非修不可了!”
张直方闻言,苦笑一声,唯唯称是。
说话间,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大厅的门口,黄雀根本没有做客的自觉,也不等张直方这个主人想让,倒是一马当先地走了进去,好在他多少还要些脸面,直接落座在客位之上。
张直方见状,苦笑连连,却也不敢怠慢,安排下人掌灯上茶。
黄雀就这么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的忙碌,借助正厅中越来越明亮的光芒,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直方的脸,还要欣赏他惊慌失措的表情,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
可惜的是,张直方终究是堂堂金吾大将军,虽然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慢慢的沉静了下来,不过他的脸色一直不够好而已。
黄雀见状,决定再给他添上一把火。
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咧嘴笑了。
“张将军这里果然有好茶,黄某果然不负此行。”
“粗茶而已,入不得黄将军的法眼,如果黄将军喝得好的话,一会还请带上些,回去品鉴……”
哪知道一句客气话而已,却招惹得黄雀一声长叹,很是落寞地放下了茶杯。
”喝不惯啊……
这些年,黄某跟着二哥南征北战东挡西杀,也曾流落江湖,也曾露宿旷野,喝茶?呵呵……有口水喝就不错了。
即便是喝茶,也是抢那些大唐官员的茶喝……
不过,黄某人出身粗鄙,喝不来你们这些大官的茶,碾碎了放香料,还得煮水,还得打沫,军旅途中,哪有那么长的功夫?
张将军,不瞒您说,我还是比较偏向现在这样的喝茶方式,一撮清茶,开水冲泡,添水三五次,茶香寡淡,黄某也喝得心满意足了……
黄某还以为只有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这样喝茶,却没有想到张将军也喜好如此,却是大出黄某的意料之外啊……”
张直方恨不得给他一拳,却也只能尴尬一笑。
“黄将军来的匆忙,府上属于准备,没想到错有错着,倒是对了黄将军的胃口,哈哈……黄将军只要不嫌张某就好了……”
黄雀点点头,突然问道:
“对了,黄某听闻这种喝茶的方式,乃是右龙武军杨凤楼首创,张将军和他熟么?”
黄雀虽然笑语盈盈,张府正厅之中,却又杀气在弥漫。
张直方一听杨凤楼的名字,顿时吓得脸色一变,随后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
“张某执掌金吾卫,乃是拱卫天子,杨将军出身右龙武军,虽然也是天子亲军,不过主要职责却在江湖,张某倒是对他闻名已久,只是一直无缘一见……怎么?黄将军和杨将军是旧识?”
黄雀哈哈一笑。
“旧识倒是谈不上,旧仇到是真的。
不过那个时候都是各为其主,黄某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