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终于还是跑了。
相对于张老太爷,他的品级更高,轻功更好,也更加地无耻。
在初始阶段,命令一名又一名黄氏特别行动队的黑衣人阻挡杨凤楼,一飞蛾扑火的姿态,冲上来,仅仅就是为了阻拦杨凤楼一屈指的时间。
黄雀几乎用黄氏特别行动队成员的生命,为自己创造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在杨凤楼的棍下,黄雀早已不见了踪影。
站在汝州西南的旷野之上,杨凤楼一阵无语。
追击张老太爷,被黄雀所阻。
追击黄雀,被黄氏特别行动队黑衣人所阻。
最后一算,想要杀的人,一个也没逮住,纯粹白折腾一天。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收获的话,便是他以一己之力,将黄氏特别行动队打残了。
这个结果,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算算时间,距离他从狗脊岭突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半,不知道尚君长等人在大唐军阵的围攻之下,怎么样了?
一念至此,杨凤楼顾不得自身将近两天没有休息,动八步赶蝉,直奔洛阳。
他要在狗脊岭失落之前,将这个消息带给杨复光。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汝州乃是东都洛阳的东南大门,距离洛阳,不过一百五十里左右,杨凤楼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这一天的日落时分,来到了洛阳东门。
在东门之外,杨凤楼停下了脚步。
到了此处,由不得他不小心。
破坏招降王仙芝,将他杨凤楼污蔑成乱臣贼子的人,明面上是老龟,而他的背后,正是东南剿贼行辕的招讨使宋威。
东南剿贼行辕,就设在东都洛阳之中,要是抡起全是的话,现在东都畿都防御使都略有不如,说宋威在东都洛阳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现在他要进入洛阳,将所知的消息报告给杨复光,宋威和老龟,又怎能轻易让他如愿以偿?
亮明身份、直接进入?不啻于自投罗网。
翻墙潜入?十余丈高的城墙,还有重兵把守,根本不可能。
借用右龙武军的渠道进入?同样不可能,在杨凤楼到达洛阳之前,老龟身为东南剿贼行辕的行军参军,已然全面接管了右龙武军驻东都洛阳的管理权限,现在东都洛阳之中的右龙武军,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是老龟的麾下,只要他一联系右龙武军,必然暴露在老龟的视线之中。
一连思索了半天,杨凤楼犯了难。
在狗脊岭突围的时候,只想着快快回到洛阳,却没有想到,洛阳在望,自己竟然一时之间难以入城。
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功亏一篑,就在眼前。
思量半晌,杨凤楼狠狠一咬牙,却是决定冒险一试。
具体的方式,乃是化妆潜入。
化妆的技艺,还是他初入右龙武军接受培训的时候学到的,行走江湖多年,所用不多,却没有想到,在今天,要用右龙武军传授给他的技艺,来蒙骗过右龙武军的眼线。
之所以说是冒险,是化妆过程中,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都难以回避——他在第一次对阵黄雀的时候,为了尽快脱离战斗,曾经丢车保帅身受七处箭伤,这些伤势虽然都在后背,能够用衣衫遮挡,却也难逃有心人的观察。
不过事态紧急,杨凤楼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一番准备之后,杨凤楼化身成一位打柴的老汉,卸去如意金箍棒两端的铁箍,当做扁担,挑着两捆柴火,走向了洛阳东门。
在城门处,果然被拦住。
“站住!什么人?”
守城两名军卒,一见杨凤楼,顿时挺起手中长枪,一左一右,交叉着把他架住。
杨凤楼装作一哆嗦,运用内力,逼得脸上血色全无,尖着嗓子凄惨高叫。
“军爷慢动手!军爷慢动手!小老儿乃是城东吴家村人士,进城给张家送柴禾……军爷,小老儿可是良善百姓啊……”
杨凤楼高声惨叫,顿时引得城门处人人侧目,看守城门的一位旅帅,闻讯也赶了过来,挥挥手,让军卒收起长枪,上下打量着杨凤楼。
杨凤楼见状,赶忙将手中柴禾担子放下,鞠躬作揖,一脸赔笑。
“你要进城送柴?怎么这个时间才进城?”旅率打量了杨凤楼半天,眯着眼睛问道。
时值酉时末,按照大唐规矩,马上就要关闭城门了,而且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晚饭,这个时间进城送柴,按照常理,却是有些晚了。
杨凤楼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闻言便开口。
“军爷容禀,小老儿家里每日都要向张家送柴,都是家中二儿子的事……
今天早晨,老二上山打柴,却被草蛇咬伤,等他坚持回家之后,已经不能行动。
不过,咱们家既然答应了张家送柴,断然没有说话不算数的道理,小老儿就安排老伴照料,我又再次上山打柴,这才凑足了两捆柴禾送了过来。
只是小老儿年老体衰,打柴也慢,走得也不快,这才耽误了时辰……
求求军爷开恩,让小老儿进城吧……不能让人家张家吃冷饭啊……”
说完之后,杨凤楼还不断作揖,尽显普通百姓委曲求全的姿态,这也是他多年在舞台上表演,要不然的话,断然不能从言谈举止到行动坐卧,将一位贩柴老汉的形象,表现得活灵活现。
那旅帅一听,倒也没有什么破绽,依旧死死盯着杨凤楼,突然眼中光芒一闪,抽出腰间横刀,猛然一挥,直砍向杨凤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