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有八十年代的好,可八十年代也有它的不方便。
不方便在大街上搂脖抱腰;
不方便腻乎到和意中人儿紧相随;
不方便衣食住行只要牛气地说一句有钱,就能安排的妥妥地;
最关键的不方便,是楚亦锋连想都不敢想的在山坡荒野打野战,以及搂着毕月随处找地就能开房间。
那多节省时间。
毕月扭头问楚亦锋:
“我说,找人家借房子好吗?
这海边儿指定有偷摸开旅店的啊?
守着这景点,得多死心眼不挣点儿外财?我不信都要介绍信。
咱就近找找吧。
等你打电话找人,再等他送钥匙啥的……
我现在浑身不舒服,不想吃蛤蜊蒸蛋,只想洗澡!”
毕月很嫌弃地扫了眼楚亦锋。
男人很憨厚,装不知道被嫌弃了,将车一拐,一个调头又往公园附近跑。
他觉得毕月说的有道理,他也不想瞎折腾,只想尽快搂毕月睡觉。
确实有旅店,但奈何想象是美好的。
什么后世家庭旅店啊?什么带洗手间啥的啊?通通没有,凡是不要介绍信和证明的,一个民居里住着好几伙外地人。
毕月微张着嘴,比她开车从东北回来短暂休息的招待所都差,并且价格死贵。
即便这样,她还受歧视了呢。
四十多岁的老板娘,倚着柜台磕着瓜子儿,就跟见怪不怪了似的。
嘴边儿带笑,上下扫了眼毕月,又斜眼冲楚亦锋一挑眉,将嘴里的瓜子皮呸的一口吐掉。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用余光捎带着瞄了眼楚亦锋的三角地带。
楚亦锋抿唇不语,拧着剑眉,在毕月的身后拽了拽毕月的衬衣衣襟,转头就走。
“要不咱再找找?”
“你要是不想借住别人房子,不行咱俩去疗养院吧?”
毕月还真就眼前一亮:“那方便吗?”
楚亦锋抿唇不语。心话:不方便。
在军区疗养院住,他啥也干不成了,十个里有十个认识他爸。不过你要坚持,我只能投降。
毕月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无力地挥手示意:
“你看你那个样儿吧,取钥匙。”
……
接下来两个人就顺利了。
两人等人的功夫也没闲着。
这俩人特不讲究。毕月站在马路牙子上,拿着水杯刷牙刷啊刷。
她一口漱口水的,楚亦锋接过杯子一口漱口水的。
毕月还不忘边刷边看热闹,公园门口的大喇叭里放着:
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
三月来了花正红,五月来了花正开。
游客拽着孩子扯着老人的,谁逮谁不放过大门口,都在那合影留念,排号对脖子挎相机的人招手。
她看见好多个女的啊,甭管多大岁数,全顶着爆炸头,烫的就跟一个理发店里出来的似的。
而小孩子们最时髦的打扮是滑溜面料的紧身裤,红色的,黑色的,还有带脚蹬子的。
楚亦锋倒了倒手里的最大号保温壶,最后几滴水滴子也没了,打开后备箱,将空水壶扔了进去。
太阳光出来了,热的他揪着衬衣抖了抖,等的心浮气躁的,又抬腕看了看手表。
关麒,楚父以前手下的儿子,手下很多年前就转业到地方,关麒念完书自然而然也随父进入官场。
甚至为人处世更圆滑,没有当兵出身的耿直,比关父更悟这一行,悟到楚亦清为代表,京都有好几个人来这投资考察。
不是个老实的,手里闲钱很多。
关麒下车带小跑的过来,热情地离挺远打招呼道:
“楚哥,久等久等。不好意思。”
楚亦锋回身冲毕月招招手,介绍道:“这是你嫂子。”
没听说楚家办婚事儿啊?关麒心里这么想的,面上带笑冲毕月一点头:
“你好,嫂子。”
心话京都那帮公子哥,整不明白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记得前两年,楚哥他们好几个人一起来这玩,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在楚哥身边的一个姓夏,一个姓沈,都比眼前这女孩儿********啊?就住在他那啊。
换口味啦?
可见在外人眼里,毕月跟一颗清秀的豆芽菜似的,瘦高的像根木棍儿,除了那张脸有看头,身上没料可抖。
就这,楚亦锋居然还能睁眼说瞎话,说她是含苞欲放型,就看怎么养了。
……
关麒的小二楼的私宅设计的很有“学问”,居然很前卫的将卫生间的门换成了落地玻璃门。
这暧昧的,里面是用帘子拉住才能遮挡的。
更讲究的是,二楼从客厅到浴室的位置,拉开帘子就面朝大海。
据楚亦锋随口的几句,这地儿有时候也当政府招待的私人场所,靠海边儿嘛,有的人疗养院不行,关麒很会做人。
毕月一直看八十年代人都跟看乡下人似的,结果等她走进这小二楼,她也真的惊讶了一下。
甭管怎么地,她和楚亦锋终于有了落脚点,这落脚点还弄的像极了度蜜月的地方。难怪楚亦锋一直坚持。
毕月鸟悄地翻皮包,找出内衣夹在腋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却通红一片,趁着楚亦锋换床单被罩的功夫,她赶紧去了浴室。
进屋刚脱个精光,脏衣物还没来得及扔水盆里,就有人敲打她窗。
低哑的男声问道:
“月月,我进去帮你搓背啊?”
毕月冲着帘子翻了个大白眼:“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