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郝友谦已经被人拎了回来,依旧扔在了地上。虽然有季瑶池求情,但是却依然挨了二十来板子,身后的衣摆上已经被血迹浸湿了一大片。
贺兰翼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对季瑶池道:“本王出征本是为了收复贺兰失地,如今不过是以朝廷的名义,向民间借一些钱,这郝友谦竟然再三推脱,冷公子觉得这样的人不该打?”
季瑶池淡淡道:“这样的人自然该打。不过,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是成谓之暴。众所皆知,郝老爷爱财如命,一时糊涂也是在所难免的。如今得了教训,想必郝老爷不会再让王爷失望了。”
“是么?”贺兰翼挑眉看向郝友谦。
郝友谦能够积累出万贯家产,也绝对不会是傻子。怎能不知道自己刚才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这位冷公子出言求情,只怕再过片刻,他就要变成死人了。
一见到贺兰翼的目光扫过来,便连连点头道:“这位公子说的是,小民一时糊涂,求王爷恕罪。小民愿意捐出五十万担粮食劳军。”
劳军便是白送了,不用还。虽然贺兰翼从来就没打算还过,但是毕竟比借听起来舒服一些。不过...“五十万?”五十万担粮食听起来很多。但是作为军饷却还不够几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食,贺兰翼自然不会满意。
郝友谦心中一颤,哭丧着脸,痛心疾首道:“一百...一百万担...”
贺兰翼轻哼一声,笑道:“如此,本王还要多谢郝老爷义举。另外,大军后期的粮草,只怕也要劳烦郝老爷筹措,当然,朝廷会付钱高价购买的。如何?”
郝友谦除了点头还能如何?他自然清楚,贺兰翼所谓的高价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平价,只怕也是拿不到的,最后多半还是要自己陪。只怕着翼王打完仗之后,郝家还能留下一点家底。
有了前面郝友谦的教训,在座的富商们自然就识趣多了。根本不用贺兰翼开口,纷纷开口捐钱捐物,其中还有大半奉送。尽管这些人心中只怕连贺兰翼的八辈祖宗都骂遍了,面上却还是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没一会儿功夫,季瑶池在心中粗粗的算计了一下,在座的众人被迫捐献的银两就已经高达五六百万,更有其他的各种物质无数。有了这么丰富的收入,贺兰翼阴沉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季瑶池也十分识趣的捐了五万两白银,贺兰翼虽然略有些不满,但是也想到冷卓然出门在外,能有五万两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何况刚才冷卓然开口相劝,也算是给了贺兰翼一个台阶下,让贺兰翼对他很有几分好感,也就不再多少什么。
当然,这五万两最后还是坐在季瑶池身边的丁老爷给的。丁老爷一次赴宴,便白白损失了四十五万两,心疼的脸都要绿了。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些钱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也幸好,南城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这些富商虽然损失不少,但是还承担的起。若是洪启,云雾那样的地方,只怕不用等贺兰翼征战,这些人就先要起来造反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贺兰翼便没有心情再陪着这些人喝酒吃饭了,敬了一杯酒便起身离开了。
在座的众人其实也吃的很胃疼,但是谁也不敢立刻就起身离开。翼王才刚走,你就跟着走了,不是摆明了对翼王不满么?
从古至今,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早已经在人们的骨子里根深蒂固。只要不是活不下去了,一般的小民百姓,轻易是不会愿意和朝廷为敌的。
季瑶池低眉想了想,看了身后的安培一眼。
安培上前俯身听命,季瑶池低声在安培耳边低语了几句,安培沉默的点点头,又重新站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丁老爷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季瑶池身后的两个侍卫,越发的觉得这位冷公子高深莫测起来了。
“冷公子,”刚刚挨了打的郝友谦苍白着脸过来,陪笑道:“多谢冷公子刚刚在摄政王面前替在下美言。”
因为刚刚郝友谦得罪了贺兰翼,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跟他说什么,而且郝友谦这人原本的人缘也没多好。要不然就算他当初一时糊涂了,也早该有人提醒他了。
郝友谦多半是被这些人当成了探路的石子了,但是宴会还没有结束,郝友谦带着一身的伤,却也不敢告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很有几分凄凉。这会儿,才勉强撑着上前来对季瑶池道谢。
季瑶池微微一笑,点头道:“郝老爷不必客气,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
郝友谦苦笑道:“公子的举手之劳,却是救了老朽的命啊。以后冷公子若有什么差遣,老朽在所不辞。”
季瑶池暗笑这个郝友谦,倒也不是真的糊涂,不过后面那句话听听也就算了,郝友谦爱财如命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因为一顿打就突然扭过来了。
“不敢,郝老爷不必客气。”
郝友谦看看旁边的丁老爷,陪笑道:“冷公子若是有空,改日老朽略备薄宴,还请公子赏光。”
季瑶池沉思了片刻,笑道:“如此,到时候就叨扰郝老爷了。”
见季瑶池答应下来,郝友谦才一脸欢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丁老爷看了看郝友谦,不由得笑道:“没想到,这郝友谦挨了一顿打之后,竟然大方起来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