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那边,也见过那个孩子,当时年轻气盛,还曾想杀了那个孩子,可是看着孩子酷似她的眉眼,到底下不去手。”端王此时说来倒是没有后悔的样子,“这件事应该跟那孩子有关,但应该不是他做的,那孩子便是知道真相,也没有这个本事掀起这么大浪,何况,炎儿那样,将来端王府说不得还要靠那个孩子。”
“你什么意思!”
“皇兄,下手的人恨死了我,你以为他会放过炎儿?”端王语气平淡,若是在二十年前知道这些事,他还会怨恨梁映秀,甚至迁怒别人,可等到二十年后,许多事反而看开了。到底是他对不住梁映秀,人家想要报复也没什么不对,唯独萧炎无辜受累,也只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连累了他。活到这个岁数了,年少时的任性妄为退去,反而生了一股责任心,端王府既然建起来了,又怎么能如此散了去,他自然只能指望那唯一的子嗣。
皇帝此时只觉得一股气压在心头,既心疼这个弟弟,又懊悔当年的一时左心,否则,端王又怎么会出门游历?自然就不会执念一般的祸害了那么多人,结果到了如今,落到这么个局面,“那个下手的人,你知道是谁?”
“我猜,应该是梁映秀当年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吧,梁映秀过世时,他到王府带走了梁映秀的尸体,我本想拦住的,没想到,打不过他……”端王呵呵两声气得皇帝恨不得打他一顿,却听他接着道:“皇兄,其实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你说!”
“炎儿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既然他有个弟弟,自然证明我那时还能生下子嗣啊,这许多流言当然不攻自破!”端王说到这里居然还有些高兴,“最重要的是,那个混蛋肯定不愿意映秀的儿子叫我爹!”
因为萧炎的缘故,林秋航两人对这件事也关注了一些,没想到这把火最后还烧到林秋航身上来了,当天下午,皇帝就派了人来,召见林秋航。
皇帝召见,林秋航当然不能推辞,跟璃清示意无事,便跟了传旨的太监过去。
林秋航刚走,这边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璃清抱着小儿子,对直接闯进来的老头子表示不大欢迎,可惜老头子当没看见,还手舞足蹈的逗孩子开心。让璃清心塞的是,还没长牙的小儿子,居然对着陌生人‘无齿’的笑了。
老头子高兴得很,也没有得寸进尺的要求抱孩子,看向璃清道:“我是秋航的师父,秋航他人呢?”
璃清见状打量了老头子一眼。其实认真看,老头子年纪应该不太大,不过一头白发加上一张粗糙的脸,看上去生生老了好多岁,不过一双眼极为有神。璃清对林秋航的师父其实有几分好奇的,为了几坛子好酒,就收了个徒弟,璃清有时候多少有些怀疑这个师父的本事,只是若没几分本事,哪怕林秋航天分出众,大约也不可能成长到这个程度。
老头子大大方方的让璃清打量,自己也在打量着璃清。虽然当初是他给林秋航定下的这个媳妇,不过,那时璃清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长成什么样实在还是有风险的,贾征宇也只是不愿意林秋航长大了娶个乡下丫头,才早早定下璃清。如今再看时,当年的小婴儿已经当娘了,别的不说,这宠辱不惊的气度倒是让他欣赏几分,心里暗自庆幸当年的决定。
“皇上传旨,宣夫君进宫去了。”璃清打量了一番,怎么着也是林秋航的师父,当年还救过苏璃清的小命,璃清对老人家也十分客气。
“什么!”贾征宇一掌拍在桌上,璃清眼疾手快的抱了孩子躲开,果然,桌子当着她的面,就裂成了几大块。小汤圆年纪太小,一个惊吓,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璃清哪顾得上飞快消失在面前的老头子,光顾着哄孩子了。
林秋航到夜里才回来,看上去精神不大好,不过没受什么伤就是了。璃清跟他说白天贾征宇来过的事,结果林秋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刚刚被他教训了一顿回来,说是我跟他一点都不默契,害他白费了许多功夫。”
“……”璃清眨眨眼,“白费了什么功夫?”
林秋航摇摇头,道:“不知道啊!老头子嘴硬的跟死鸭子一样,怎么问都不说,我又不能敲开他脑子自己去看一眼,只得这么算了。对了,老头子来,说了什么没?”
璃清摇摇头,道:“他打翻了一张桌子,吓哭了小汤圆,等我哄了孩子再看时,已经没影儿了。”
“那就算了,反正老头子就我一个徒弟,总不会坑死我就对了。”对于自家师父的古怪,林秋航早就习惯了,没有多想,便搂着璃清睡下了,心里想着,这许多人中,萧炎的嘴似乎比较好撬开一些,改天找他问问吧。
那天林秋航被皇帝叫去,其实也没做什么,差不多相当于提前的殿试,问了他一些问题,而林秋航所不知道的,就是端王和贾征宇打了一架,虽说最后还是贾征宇赢了,然而,看着端王笑得那么贱,贾征宇深恨自己不能宰了他。
端王当时想出来的法子,认了林秋航,就相当于佐证了萧炎的身份,当然,贾征宇不可能同意,皇帝当时就火了,你不同意闹了这一出是做什么?然后贾征宇懵了,什么叫做闹这一出做什么?
贾征宇虽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出自九宫,跟皇帝私交还不错,但其实脑子没有那么好使,他想出来的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在端王府搅事,让端王府没有心力去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