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续,雷声不断,只有一个庙祝的三仙庙燃着香火,几盏油灯在亮着,显得这里异常的安静。
护卫从各处抵达三仙庙与申屠夷会和。
身上的衣服干了,但被雨水淋湿过,即便是干了也仍旧皱巴巴的,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长发散开,叶鹿捋着肩头的发丝,尽管不知它们什么样儿,但想来肯定乱糟糟的,如同鸟窝一般。
听着动静,叶鹿坐在蒲团上不言不语,这里起码有五十人,但若是想冲出大晋,似乎也未必够用。
不过,眼下赢颜忙着水患之事,兴许他也不会派出人马来拦截他们。
但,此时黄江水位上涨,想要回去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
香火味儿飘在鼻端,让人无端的心里平静,即便外面暴雨闪雷。
“冷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一件袍子披在了她身上。
“商量的怎么样了?雨这么大,想要渡江肯定没那么容易。”所以,似乎只能等着了。
“别担心,自有办法。”在她身边坐下,申屠夷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怀中。
“赢颜现在也很急,估摸着他也未必有时间来找我们。”更况且,她现在没觉得有危机,更大的危险反倒是那即将抵达的瘟神。
“是么?”申屠夷淡淡的反问,在他看来,赢颜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此人贪婪,尤其喜欢别人的东西。
“什么语气呀?别以为我看不见,就不知道你脸色。”微微皱眉,只用耳朵听,她就知道申屠夷是什么脸色。
“还在念叨别人的好?”申屠夷不开心,刚刚叶鹿故意说的话他还记着呢。
“小心眼儿,谁也没你好。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就打算一直记着那句话了是不是?”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倚靠着他的胸膛,坚硬,十分有安全感。叶鹿觉得,这世上大概只有他的怀里是最安全最舒坦的了。
收紧手臂,申屠夷低头在她额上用力且快的亲了下,“你要不说那些废话,我也不会记着。若不是当下情况紧急,我必宰了赢颜。”大雨不断,黄江水位上涨,不止大晋焦急,齐国也一样。
就知道申屠夷生气,他记仇,小心眼儿鸡贼。赢颜将她掳走,他不生气才怪呢。
“行了,当下情况确实很紧急。我跟你说,衣筑这个老王八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斗到底,这大雨不断也并非意外,而是他引来的。他就是要引来大雨,然后将上游他早已做好的祸患冲下来,从而引来瘟神,催发瘟疫。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法子,到底怎么才能将这瘟神送走。”说起这个,叶鹿也不由得生起愁绪来。
“瘟神?”申屠夷皱眉,他不知情况是这样的。
“没错,就是瘟神。待得这雨停了,瘟神也就来了。”如此凶神,若真的不送走,祸患无穷。
“真的能送走?黄江水位上涨的厉害,铁朱二城亦受到了影响。朱大少爷目前正在处理,但水位上涨的太快,不利疏通。”申屠夷亦是担忧,而且听叶鹿所言,即便疏通了河道,也仍旧麻烦多多。
“朱大少爷在处理?我那时就跟他说过,若是有可能,尽量不要去有水的地方。完了,终是来了。”叶鹿一凛,她差不多知道那时在朱北遇身上看到的刑杀是什么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看着怀中人忽然坐直,申屠夷的眉头皱的更紧。
“朱大少爷有一劫,需远离水。这会儿他在处理黄江水患,那么便会日夜与水打交道。我的一句劝告什么用处都没有,他还是去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劝告就不管,这么大的事儿,交给别人处理他也不会放心。
“如此说来,朱大少爷可能会有难?”申屠夷离开齐国时,朱北遇还在处理,他知道的清楚。
“不行,申屠夷,想办法咱们赶紧回去。这事儿不能耽搁,否则到时就收不住了。”心内无限焦急,单不说有瘟疫横生,便是朱北遇,她也定要去看看。
而且,距申屠夷离开齐国已有两天了,这两天之中,不知发生了什么。
“别急,待得天亮,咱们便启程离开。”天雷不断,雨势急骤,想要离开并不容易。
“嗯。”点点头,叶鹿重新投入申屠夷的怀中。他的怀抱温暖宽阔,即便身处的环境再糟糕,有他在,叶鹿都不觉得辛苦。
大雨持续一夜,天色微亮时,一众护卫便陆续的离开了三仙庙。
披风罩在身上,叶鹿被申屠夷搂在怀中,有他在,她好似将双脚放在家里了一般。
揽着她,申屠夷步伐稳且疾,雨幕之中,他恍若一座移动的山峰,便是那雨帘遇到他似乎都自动躲避了一般。
听着动静,叶鹿闭着眼睛,尽管过去了一夜,可是这眼睛还是辣的很。虽没有流泪,但却有些干燥,以至于睁开眼睛遇到空气就疼的不得了。
兜兜转转,叶鹿不知申屠夷要从哪里离开,但完全相信他。
大概两刻钟后,雨幕之中出现了一辆马车,申屠夷带着她直接跃上了马车,下一刻马车前行,速度加快,眨眼间消失在雨幕之中。
马车里,叶鹿闭着眼睛任申屠夷的手在她的脸上移动擦雨水。
背靠着车壁,因为马车的颠簸,撞得她后背屁股发疼。
“这马车是匆忙找来的吧。难为申屠城主了,往时你的马车各个舒坦,高端大气上档次。”感受着他指掌的粗糙与温热,叶鹿不禁笑,为了她,申屠夷可是改变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