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想要避开显然是不可能了。
越是故意避开,反而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问题就在于,叶春秋觉得自己真特么的冤枉啊。
这就如有人被谋杀,可是在昨日时,这厮居然买了一份让你受益的保险一样,瓜田李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叶春秋哪里想到这小皇帝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来。
叶春秋索性眼观鼻、鼻观心,无论如何,此事最终的受益人是自己,自己也理应去面对这一切。
叶春秋上前,看到刘健铁着脸,其余诸公有人义愤填膺,有人一脸吃了苍蝇一样,叶春秋正色道:“下官见过诸公。”
刘健等人驻足,刘健捋须见叶春秋行礼如仪的样子,可是脸上的愤怒还没消散,却还是勉强道:“嗯,叶修撰要入宫觐见?”
叶春秋慢条斯理地道:“是,下官要入宫谢恩。”
“这是理所应当的。”刘健颌首道:“嗯,陛下就在暖阁。”
站在一侧的焦芳突然道:“叶春秋,陛下的事,是不是有你的一份?你堂堂翰林清流,竟敢教唆陛下做这样的事?”
焦芳的突然发难,某种程度代表了某些人的想法。
受益人是叶春秋,那么叶春秋就洗不清嫌疑,既然洗不清嫌疑,那么这个翰林修撰和宫中的宦官有什么分别呢?挑唆陛下胡闹,这不是翰林该当做的事。
这焦芳自己就和阉人勾搭得不清不楚,现在倒是上来就给叶春秋戴了一顶教唆天子胡闹的帽子。
若是叶春秋不解释,那么他的形象会十分恶劣,就连最初对自己有好感的刘健、谢迁等人,也会对自己的印象变得糟糕起来。
叶春秋没有急着去反驳,只是朝焦芳行了个礼,道;“见过焦公,焦公何以说这样的话?下官登科不过一年有余,难道没有下官,天子就举止端庄吗?”
呃……
这句反诘,让人无话可说。
天子就是天子,他就是这样子的,比这过份的事多了去了,恶劣的事不胜枚举,叶春秋也就来了京师两年不到,怎么就教坏了天子?天子已经够坏了,反而他来了,天子还算是收敛了一些,现在说他教唆天子,你也好意思?
叶春秋又正色道:“下官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敕命,下官乃是清流,镇国新军乃是传奉之职,下官怎会做这等舍本求末之事?”
焦芳冷笑着看着叶春秋,偏偏也一时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话反驳叶春秋的话。
叶春秋说的很明白,他清楚这件事的后果,他是清流,是状元,是翰林修撰,有大好的前程,而镇国府的差,不过是传奉官罢了,怎么可能因为传奉的职责,而坏了自己的清名呢?
刘健等人的脸色终于舒缓下来。
叶春秋又厉声道:“这莫不是刘瑾诸人又挑拨了什么是非吧。”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而且很不客气,表现出了一个翰林应有的风骨,连刘公公这样的敬称都没有,直接一个屎盆子,啪叽一下,就扣在了刘瑾的头上。
叶春秋是无所谓的,反正刘瑾早已经得罪了的,自己和陛下关系好,刘瑾最大的能耐就是时刻在天子身边,能影响到天子的决策,他这一套对于其他的大臣有用,到了叶春秋这种简在帝心的人身上,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也不担心得罪刘瑾。
一下子,叶春秋的形象就高大了起来,谁敢这样把阉人往死里得罪啊,当然只有咱们的叶修撰,叶修撰威武。
焦芳有些支支吾吾,这是他的痛脚,他一直暗中与刘瑾勾结,别人不知,可是在场的人都是心照不宣,现在叶春秋直接矛头指向刘瑾,焦芳难道还要说,你胡说,刘公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他这样一说,就等同于是捅破了这个窗户纸,直接告诉别人,他和刘瑾有一腿。
所以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和叶春秋纠缠下去。
叶春秋心里冷笑,我特么的不招惹你,你还想来招惹我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既然这是焦芳的痛脚,叶春秋自然也就不客气,旋即又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果是阉宦鼓弄天子,则社稷岌岌可危,焦公乃是三朝老臣,高居学士尊位,何不与下官一道面圣,请天子远小人,而近君子,诛杀阉宦刘瑾,还天下清明?”
“……”焦芳浓眉一皱,努力地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
你特么的还来劲了。
可是面对叶春秋这样不客气的话,焦芳只有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健等人见叶春秋话说到这份上,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大致误会是可以澄清的,叶春秋平时就没犯过什么大的过失,一直谨慎甚微,刘健等人知道他有自己的底线,这样的事,倒也不至于怂恿着天子去做,这对他没有好处。
刘健便呵呵一笑,倒是为焦芳圆了场,道:“叶修撰,时候不早了,去暖阁觐见吧。”
这有和稀泥的味道,不过焦芳被一个小小修撰诘问的目瞪口呆,却也让人觉得好笑,说起来,这确实是焦芳致命的弱点,他是靠着刘瑾起家的,和阉人不清不楚,一般的人也不敢拿这层关系做文章,这样既可能得罪焦芳,也会得罪刘瑾,这和作死没什么分别。
而刘健等人,亦不可能拿这种事和焦芳撕破脸,否则就难免会挑起(司礼)监、(内)阁之争,这对天下没有好处,刘健怕叶春秋把人惹恼了,对叶春秋没有好处,便含笑做了个和事佬。
只是此时,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