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淡淡晕染,好似美人涂了胭脂的妩媚,又似残血淡淡。
今天的天气有些酷热,闷闷的,没有一丝风,令江欣蕾感觉极不舒服。
回到别墅,屋内格外的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奇怪,往常这个时候陆爸都会在客厅里看电视,难道今天有事出去了?
她疑惑的走上楼,没走几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着沉重压抑的气氛向她鼻尖袭来。
恩?!
怎么回事?!
她愣神之际,就见陈妈端着盆神色慌张的从周欣房内走出来,手上还沾了不少刺目的鲜红。
当下,她心中陡然一惊,难道…
她的脸瞬间亦有些发白,自己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来了吗?
她忙向周欣的房间奔去,却见她正半靠在陆辰的怀里,那张娇媚的脸一片骇人的惨白,唇角还有殷红的血迹流淌,更令她震惊的是,此刻她身下一片血红!
江欣蕾闭了闭眼,只觉有些眩晕。
周欣的孩子…
没了吗?
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啊,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吗?!
周欣的样子甚是凄惨,她的眼神是那般无助,抱着她的陆辰面色又是那样冷绝。
“大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身后的陈妈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意,打破了房内的静默。
顷刻,屋里的医生,护士,陆爸等人的视线纷纷射向了她,有怜悯,有鄙夷,还有担忧!
江欣蕾暗暗咬着下唇,只觉胸口一抽,忐忑不安的感觉像浪潮一般拍打在她的心尖。
“嫂子,你…你回来了。”
江欣蕾看到陆俊时,瞳孔一缩。
这个消失了许久的小魔头终于回来了!
他可知这两个月她等他等的有多辛苦!
陆俊神色紧张的走到她身旁,一副欲言又止。
思绪停顿了几秒后,她面色平静的抬起眸,坦然与不远处的陆辰对视。
那双眼眸清澈明净,清朗透彻,带着坦坦荡荡毫无畏惧的神色望向他。
屋内一片死寂,静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片刻,陆辰将怀中虚弱无力的周欣平放在床上,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锁住江欣蕾。
眼下的他是沉静的,也是静默的,他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
他的脸上有一抹深深的沉痛!
如果他震怒,或许江欣蕾会觉得会容易面对些,可他却如此镇静,镇静的让她完全猜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一直是她看不透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良久,他终于冷冷开口,“这安胎药是你给欣欣带回来的?”
他的声音压抑而嘶哑,好似千年未化的寒冰。
江欣蕾听着他的质问,视线看向桌上还剩一半汤药的碗。
呵…
那个女人果然是以此做了文章!
她真的是不害死她绝不善罢甘休!
可江欣蕾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这样心狠,为了地位居然舍得牺牲掉自己亲生的骨肉!
难道名利和地位真有这么重要?
终究还是怪她自己太过心软!
江欣蕾粉唇紧咬,指甲深深现在掌心里!
片刻,她轻笑,“是,那些药是我给周欣带回来的,只是些孕妇服用的安胎药而已。”
闻言,陆辰面色一寒,眸中的犀利如针尖一点点凝聚。
他极其不信得望着她,眼里满是痛苦。
“江欣蕾,你就这么容不下一个孩子?所以特意在里面加了米非司酮的粉末!”
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米非司酮的粉末?!
那不是打胎的药吗?
她清楚记得自己根本没放过那种害人的东西!
“我没有放过那种药,你别污蔑我。”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我都已经让医生检验过了!”陆辰的话语忽然转冷,一字字一句句,好似切金断玉般带着抹冷绝,令她忍不住心头发颤。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不见底的深渊,细眉愈来愈紧,周欣啊周欣,你这招未免也做得太绝了!
她本想打电话给另个当时和她一起配药的医生,让她来为自己作证,可就算把同事喊过来作证又能怎样?
陆辰也不会相信她的吧!
他对她从来就不曾真正的信任过!
况且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陆辰,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过要害死你孩子的坏心!”
江欣蕾知道这样的解释于他而言毫作用,可她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心中自然坦荡荡!
躺在床上的周欣声嘶力竭的喊道,“辰,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不要救我,也不要责怪欣蕾姐,这次或许只是个意外,谁叫我的胎本来就不稳呢,你就让我随我那苦命的孩子一起去死吧,没有了孩子,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此刻,她黑发披散,唇角鲜血横流,令人惨不忍睹,那一声声的哭诉,好似失了幼崽的野兽,在悲嚎。
一旁的江欣蕾彻底被她的演技折服!
她的演技的确很高超,如果不是对她的品行已了解,或许就连她也会以为周欣这次的流产只是一个意外,并不是她事先就预谋好的!
陆辰的脸色一变,冷凝压抑的气氛像无声潮汐般渐渐蔓延在室内,周遭的空气也仿似被冻结。
他虽然对周欣腹中的孩子不是很喜欢,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头啊!
眼下说没就没了,让他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