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夷犹虽然也是端化帝的嫡亲表弟,但双方自幼就没怎么相处过。
在夺储那会,简夷犹纵然没有明确站到反对端化帝的那边去,不过尚了嫡出的长兴长公主,也可以划分为端化帝的政敌阵营了。
所以端化帝前些日子听说他的侍妾跟尚在襁褓里的孩子出了事儿,虽然意外,但也没多少哀痛之情——倒是比较担心晋国大长公主的反应。
现在听说简夷犹自己没了,端化帝才真正吃了一惊:如果只是简夷犹死了小妾跟儿子的话,晋国大长公主即使不满,但也不会太难过的。
毕竟大长公主早就有孙儿孙女了,何况大长公主一直不怎么喜欢沈绮陌母子。
问题是大长公主一直都很重视自己亲生的孩子……
端化帝心念电转,不免想到自己那位姑姑若接到噩耗,会有什么举措?
他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简虚白刚刚证明了自己与庆王之间毫无瓜葛,表兄弟的感情禁不起短时间里的第二次怀疑,皇帝差点就要直接问这事儿是不是简家三房做的了。
“臣是在半路上接到这个消息的。”简虚白叹了口气,这倒不是演戏,对于简夷犹的死,他肯定不会悲痛万分,但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毕竟兄弟两个关系再不好,到底血脉相系。
何况哪怕是为生母晋国大长公主考虑,他现在也不可能轻松。
定了定神才继续道,“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只知道臣的三哥死得极惨,生前曾受过酷刑——三哥是在失踪多日后,在辽州城外山间的一处瀑布下被发现的。当地衙门遣人去瀑布上方看过,甚至派人潜入水底,但都一无所获!”
他停顿了下,沉声道,“当地衙门的老仵作说,对三哥用刑的人,必是行家,甚至可以说是此道高手……三哥他……至少被折磨了数日,才被杀死!”
端化帝听着这番话,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了:他确实对简夷犹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是嫡亲表弟,被人这样对待了,他这个皇帝脸上难道好看吗?!
“彻查是肯定的。”皇帝沉思了片刻,说道,“不过辽州近年的官员没听说过有什么出色的!所以为了尽早出真相,朕以为还是派遣钦差前往的好!”
“陛下圣明!”简虚白犹豫道,“还有件事情:臣父之所以派人追上臣告知此事,主要还是担心……臣现在的二伯母……”
端化帝眉心闪过一抹无奈,简虚白这么讲,显然是希望自己帮他解决将简夷犹之死这个消息告知晋国大长公主的问题了,可他虽然是皇帝,他也觉得这事很为难好不好?
但刚刚冤枉了表弟跟自己庶母有染,端化帝这会正琢磨着如何补偿简虚白,自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皇祖母年事已高,这件事情就别让她老人家操心了!朕等会派人去同母后说声,看看母后方便不方便请姑姑入宫吧!毕竟咱们都是晚辈,有母后在旁好歹能帮忙开导姑姑几句。”
片刻后,苏太后在徽仪宫里接到皇帝的要求,不禁微微皱眉:“简夷犹一家子都没了?”
长兴长公主闻言也吃了一惊:“一家都没了?是谁干的?”
长公主说是这么说,却下意识的看了眼燕国公府的方向,怀疑之意不言而喻。
“不会是简家三房。”但太后却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晋国还在,他们不会这么做的——何况就算是他们干的,也不会明着折磨简夷犹,这只会激怒晋国,多半,是做成意外,来个死无对证!”
“只是除了简家三房之外,其他人做什么要杀简夷犹呢?”长兴长公主奇怪道,“还要那样折磨他,我记得他应该没这样的仇家吧?”
太后闻言却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所以哀家很担心啊!你虽然跟简夷犹和离了,可之前到底是夫妻!这回不但简夷犹备受折磨而死,连那个沈氏跟两人的孩子也没了!哀家真怕去年翠华山的事情重演——这把火会烧到你身上!”
长兴长公主脸色一白:“可是我去年就跟他和离了!”
“但你们和离是简夷犹对不住你,至少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太后脸色阴沉,说道,“何况你和离之后返回宫中,侍奉哀家跟前,又要替先帝守孝,虽然说太皇太后很是怜悯你,已经命人给你物色好了下一任驸马,只等你出孝便赐婚——但终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转看简夷犹,跟你和离之后,他依然是大长公主爱子,坐拥美妾,怀抱爱子,真正是逍遥自在!论身份你可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先帝与哀家唯一的女儿!人家能不怀疑你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肃王过继出去之后,哀家的亲生骨肉只有你在跟前。把阿虚过继给简家三房的主意,也是哀家跟皇帝提的!到时候,没准就有人怀疑,哀家这么做,正是为了将简夷犹调出帝都,好有机会暗害他为你出气!”
苏太后寒声说道,“毕竟哀家跟你虽然都只是一介女流,深处宫闱。可你那外家苏家,底蕴深厚,派些好手追去辽州,料理掉简夷犹一家子,很难吗?”
“从去年翠华山的天花之事,足以看出皇帝对咱们的戒备与杀意了!”
“那时候梁王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要不是先帝生前为肃王聘下聂舞樱为正妃,晋国心疼女儿出面拦下此事,肃王他……不但他,连苏家,会是什么结果,你自己想!”
“母后,那现在皇兄让您请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