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仆奉命而去,次日却神情凝重的回来禀告:“老爷,简夷犹那边出事了!”
简离邈讶然道:“什么意思?”
“咱们的人去晚了一步,已经有人先朝他们下手了”老仆低声道,“那沈姨娘跟孩子都没了,简夷犹现在下落不明!”
顿了顿,“平常跟他联络过的人那儿都找过了,没发现任何踪迹——最后的线索是在附近的山林中消失的,老奴以为,不排除毁尸灭迹的可能!”
简离邈沉着脸,思忖片刻,道:“是谁干的,可有线索?”
“咱们的人去的时候,那边人已经死光了。”老仆道,“所以并没有看到下手之人,因怕被认为是凶手,所以咱们的人很快就撤走——眼下恐怕只能等衙门的结果了。毕竟老爷您也晓得,咱们同简夷犹那边不是很近,之前帝都那边又给您送了信来,说已经有人在拿简家二房、三房之间的矛盾做文章了,这眼节骨上搞不好这口锅就得砸咱们头上!”
“我先修书一封与晋国大长公主殿下。”简离邈负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道,“你派人立刻送往帝都——顺便把这些事情告知姨母!”
其实这时候端木老夫人已经有所察觉。
所以在入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时,故意露出忧色。
太皇太后看了出来,不免惊奇:“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今儿这样愁苦,可是有什么事情?”
“其实没有什么事情,不过近来时常梦到仪水,还有臣妇那苦命的妹妹。”端木老夫人道,“想来也是我年纪大了,快要去见她们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征兆吧!”
“简家三房才有了子嗣,你又何必这样悲观?”太皇太后闻言,自要劝慰,“等阿虚父子守完孝回来,少不得把你接到国公府去尽孝——到底阿虚现在的爹虽然只是你外甥,却是你养大的,如今他养你岂非应该?”
端木老夫人似乎把这话听了进去,展容道:“娘娘说的是,却是臣妇糊涂了!”
接下来两人说了会闲话,端木老夫人看看时间不早,也就告退了。
她走之后,太皇太后抚着手里的茶碗片刻,到底唤了玉果到跟前:“最近辽州可有什么消息送来?”
玉果讶然道:“没有啊!”
“真没有?”太皇太后扬了扬眉毛,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别当哀家老糊涂了,净想着糊弄!若不是阿虚那儿有了麻烦,端木老夫人今儿个怎么会在哀家跟前流露愁容?她乃望族之后,这不动声色的本事是打小练起来的,就是当初哀家的皇儿登基,城阳王府覆灭时,她都依然举止从容,不失王妃风范——你还敢说没有?!”
玉果听得额上见汗,强笑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辽州那儿确实没什么消息传来!不过,最近帝都倒是有些不大好的传言,但陛下已经都处置了,绝对不会对公爷有什么不好的!之所以瞒着您,也是因为怕您听了生气,这是陛下一片孝心,奴婢们才没说的!”
“是皇帝的意思吗?”太皇太后皱着眉,想了会,沉吟道,“你且说来听听,哀家不告诉皇帝就是了!”
“说起来都是懋妃娘娘那件事情闹出来的。”玉果将自己所知道的来龙去脉描述了下——她跟大部分蒙在鼓里的人一样,认为之所以会有人弹劾简虚白,纯粹是因为太子摔断了腿,这些人打量着帝后没准会对燕国公存下罅隙,想看看能不能用这种方法讨好帝后。
所以道,“但陛下没理会,只因里头涉及简家二房,陛下怕晋国大长公主殿下担心,特意把折子拿与大长公主殿下过目了。”
太皇太后静静听着,片刻后才道:“那么弹劾的人呢?”
“陛下想着,简三公子目前处境已经不是很好了,若还要处置为他说话的人,恐怕落井下石的更多。”玉果是偏心简虚白的,不过作为宫中女官,她更得罪不起端化帝,皇帝那边派人给她下了指示,她自然只能遵行。
这会小心翼翼的给太皇太后解释,“到底,简三公子也是晋国大长公主殿下的骨肉,是您的嫡亲外孙。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倒也难怪端木今儿个专门过来给哀家请安了!”太皇太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可知道皇帝做什么同阿虚生了罅隙?可是阿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玉果尚未回答,太皇太后却已摇头,“哀家带出来的孩子,什么为人哀家最清楚不过!阿虚虽然向来得**,做事却素有分寸——何况他现在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何必要与皇帝离心?”
“会不会是简三公子的近况,勾起了陛下的怜悯?”玉果抿了抿唇,猜测道,“前两日,衡山王爷不是以继妻逝世已满一年为理由,递了折子替崔王妃所出的王府二公子陆冠群请封世子?本来衡山王爷是没想过要立这位二公子的,却是咱们陛下让梁王殿下透了句话过去,道是二公子乃是咱们陛下与梁王殿下的嫡亲表兄弟。衡山王爷听出圣意,这才立了二公子!”
“这么着,陛下既然怜恤姨表弟,又怎么会不管另一位姑表弟呢?”
“当然简三公子落到今日的地步,说到底是他那祖父与父亲不争气,怨不得三房!不过那弹劾表书里也讲了,三房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对二房的攻讦与冷落。但这种时候他们没有站出来维护二房,本身也难免叫人以为三房是赞成的——奴婢想着,陛下也许是希望公爷与简三公子兄弟友爱,好为晋国大长公主殿下分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