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无闻言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手捏着茶杯想站起来,身子一动,手里的茶就撒了大半,衣服袖子都湿了,桌上也撒了不少茶水。
他歉意的低头,想要找抹布擦干水渍,宁云顺手递上了他给的棉帕子,他接过到处擦了一遍,才不可置信的问道,“考验?你的意思是,宁将军并没中毒?”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父亲肯定中毒了,但这毒不一定需要金圣果来解,只是,大国师必定是没有中毒的,金圣果不过是个引诱我上当的诱饵罢了。”
妙无也不是蠢人,既然宁征没事,宁云不会哭成这样的,只一思考就想到,犹豫的看着宁云问道,“那卫施主他?”
既然他也想到了,宁云就不再隐瞒,面色凄苦的说道,“他说他不知情,但我不相信。”
妙无的眸子一缩,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他为我做了很多,但是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来了,不,不,我是说,他表现的太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我为重。”宁云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自己都感觉自己说的语无伦次,最后干脆闭了嘴。
奇怪的看着她,妙无不解的问道,“这样不好吗?说明他在乎你,胜过自己的前途。”
看着自己的手,宁云苦笑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他会这么对我?
我自认论容貌、论家世都不是最好,我想不出他对我这么好的理由,若是他身负司天宫的任务,我就觉得可以理解了。”
宁云双手抱肩,气温不冷,而是心冷!
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卫毅为她做的一切,都值得她感激和回报。
可当真相揭开,卫毅不离不弃的原因,只是因为早已知道,她根本不会有事,自己也不会有事,为了完成司天宫和大国师给他的任务。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见她这样,妙无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东西,起身为她拿了一件替换的干净僧衣,披在她的肩上。
这对宁云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对付敌人,她从未胆怯过!
但对待爱情,她一直都是很卑微的存在。
很卑微、很胆小,连伸手出去都不敢。
现在,更是恨不得躲到龟壳里,永远不见人的好!
可她并不能真的永远不见人!
重新回到她对面的座位,妙无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你错了,你值得他这么做,低估你价值的,是你自己,你值得我们这么做。”
宁云却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苦笑着摇头,“你不懂我,我其实并不出色,也不是那种对男人很有手段的女人,不会讨人欢心,我不敢相信自己有这种价值。”
她现在总算是有心情,可以回顾自己两世为人的经历:
因为前世没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在被周翼打压的这么多年里,她自卑到了极点。
好容易在卫毅的鼓励和帮助下,对自己有些自信了,却发现原来这都是自以为是的一场梦!
这种打击更大,如果是心智不坚定的,很可能就被绝望和失落逼疯了!
一看妙无还想劝她,宁云伸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很多事情,我不能细说,你也不明白其中的详情。
总之,我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看着她脸上的一脸冷漠,妙无更不懂****为何物,直觉的感到她的情况不对,有心想要开导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劝她。
“但他和你同生共死,一起携手度过困境,这些,即便是我也能看出他对你的心意。”妙无耐心的劝说着。
其实他的心情很是矛盾,宁云与卫毅生隙,他内心无端端的有种窃喜的感觉,但他本性善良,又很厌恶有这种想法的自己,便开始不断的为卫毅说话。
宁云到底是心智坚强的人,不过是暂时的打击过大,乱了分寸,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已经开始恢复了理智。
对着妙无笑了笑,摇了摇头。
弄的妙无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不用劝我了,我自己知道要怎么办了。”宁云说着,自己站起身来,拿下妙无披在她身上的僧衣,放在椅背上,朝着门外走去,“已经很晚了,打搅了你这么久,你休息吧,我告辞了。”
她越是冷静有礼,妙无就越是担心。
“宁施主。”他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担心的看着她,“你不要太难过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放心吧,”宁云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对他微笑,看了看四周灯火通明的气死风灯,还有不时走过的巡逻士兵,“这里是宁府,是我的家,有我的父兄在,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了过去。
如她所说,这里是她的家,有她的家人在,为何她还会感觉这么孤独?这么无助呢?
已经在妙无面前哭过一场,宁云只觉得自己很想流泪,很想继续痛哭一场,什么也不管不顾,可是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在夜风中走着,风吹的哭红的眼角发疼,她半眯着眼睛走在路上,煞白的气死风灯不断的晃着,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越发显得自己很是凄凉!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样已经比前世好了很多!
亲人都在自己的身边,他们都没有出事!
自己本来也不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