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回到家中,宁云毫不意外的扫视了院子一圈,果然看见了院中不起眼处拜访的一盆红花。
没好气的侧过脸去,他倒是积极!
墨竹也知道了她和卫毅的暗号,每当卫毅过来时也会帮忙遮掩。
和小姐一样看见了那盆隐藏在角落的红花,墨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最终什么也没敢说,跟着绿萼一起进房服侍。
料想他多半是要解释船上的事情,宁云也没什么心思听他说。
等沐浴完,绿萼帮她小心的一点点拭干了头发,她才交代墨竹,说是自己淋了雨,身子不爽利,要好好休息,没事不要打搅,就自顾自的躺下休息。
墨竹知道小姐心里不痛快,借口要做些绣活儿,揽下了值夜的差事,绿萼不疑有他,开心的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宁云是真的累了,身累心更累。
躺在床上,她安慰自己:苦心谋划的事情渐渐往好方向发展,自己的目的眼看着就要达成了,家族安泰,家人幸福,她此生就没有白过。
至于自己,本来就是捡回来的一条命,也无所谓幸不幸福,权当是为了报恩,日后就青灯古佛,一辈子为家人吃在念佛好了。
晓是已经想明白了,也做好了打算,她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很快的润湿了脸颊下的小半个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卫毅好容易应酬完,得了空,悄悄进了宁云的房间。
房内一片安静,连灯也没有点上,床帏放下,将整张床都盖了起来,还好用的是夏天的薄纱床幔,能看见里面有人躺着。
他以为宁云在和他赌气,故意装睡,悄悄的掀开床帘,发现她没有反应,竟是真的睡着了。
放轻动作,坐在床边,就着月光看着宁云的睡脸。
脸上还有依稀的泪痕,伸手摸摸枕头,满指的湿意,显然是哭过了。
怜惜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卫毅默默的看着宁云像小猫一样安静的伏在床上睡着。
他第一次看见宁云的睡相,只见她眉头微蹙,扇子似得睫毛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珠,樱唇半启半闭,让他心痛不已。
以前肆意花丛时,曾有人因为娶妻就不再参与,还被他们耻笑,说是为了一株家花,放弃了整个花园。
那人不置可否,任由他们取笑,却再也不肯踏足烟花之地,即便因此得了惧内之名也不在乎。
现在卫毅开始理解那人的感受了,一旦能有了这株花,花园里的杂花,都可以放弃。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前看着她的睡颜,舍不得叫醒她。
她的长长的青丝披散在床上,卫毅拿起手边的一缕,触手有些微湿,散发着桂花的香气,她明明喜欢荷花,却又偏爱桂花的香味。
将这缕青丝放在唇边,卫毅留恋这种感受,久久不愿放开。
若是能与她携手终老,要他用什么交换都可以!
宁云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卫毅在床边等她!
一侧头,看见月已上了枝头,院内点了灯笼。
她又惊又怒,手拉了被子挡在脖子上坐起来怒道,“你怎么就这样来了?”
好笑的看她一眼,卫毅眉毛一挑,故意凑上前去很有兴趣的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来?”
看她气鼓鼓的瞪着自己,觉得可爱的很,想去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宁云一侧头避开了,他这才笑道,“放心吧,你母亲回来问起你,被墨竹搪塞过去了,她以为你是受了风,让墨竹给你端了姜汤过来,嘱咐你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觉,今天夜里是不会来的了。”
墨竹在庵院就知道了自家小姐有秘密,还和锦衣卫的人来往紧密,再由卫毅出面警告了几句,她就马上变成了宁云的同伙了,遇事有她做掩护,宁云倒是方便和轻松了不少。
丢给她一个包裹,卫毅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穿上,晚上我带你出去。”
打开包裹一看,一件适合夜行的紧身衫和一个人皮面具,宁云奇怪的看他一眼,碰都没碰那件衣服,十分戒备的说道,“你可别想利用我去做什么勾当!”
不屑的冷嗤一声,卫毅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那些事情还用得着你出马?我手下大把的人手可以胜任!你就免了,安心当你的大家闺秀吧!”
见他嘴角带笑,一副看不起她的眼神,宁云简直要气炸了,本想一口拒绝的,但转念一想,卫毅嘴上虽然很喜欢占人便宜,但做事却基本靠谱,专门带她去的,一定也不会是无意义的事情。
生气归生气,万不能耽误了正事。
起身配合着换好了衣服,叫来了值夜的墨竹,对她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有人暗中配合,他们出去的很容易。
等卫毅搂着她在屋顶飞掠,她发现此地是在西坊,却很靠近权贵云集的东坊,两边仅仅隔了个坊墙。
西坊一向都是商人居多,夜里也是灯火通明的,人声鼎沸,仿佛不夜城般的热闹。
到了地方,她才发现,居然是到了一个很华丽的院子,在商人云集的坊内,这种宅子并不奇怪,也不算是醒目扎眼。
走了预先留好的后门进去,一路无人,卫毅带着她直奔一个偏僻的方向。看着像是杂物房,但卫毅在门口不知道怎么鼓捣了一下,居然就开了一条暗道。
暗道内显然是经常有人的,他进去之后就点燃了灯,对着宁云一招手,她进去一看,只有一个小密室,是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