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依然是三元楼二楼的海棠阁。
“大哥,你真的要进去了!”
听了裴昊的话,李裕颇感震惊,这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裴昊这几年就如脱了缰的野马,天南海北的跑着,谁也困不住!
他们这些留守京城的权贵子弟,这些年来,不屑裴昊的有之,暗恨裴昊的有之,一提起他,骂爹骂娘的也不是没有,但说句实话,他们这些人哪个有他活得自在逍遥,私下里,他们羡慕裴昊的不在少数。
作为裴昊的好兄弟,李裕当然知道他这个结拜大哥好武崇武,志在醉卧沙场,保家卫国。
但是这样冷不丁的就说要去了,也难怪李裕要震惊,就连平时最为淡定的戴春荣也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大哥,你这回可是想好了?”
现在可不比平常,如今大夏形势不明,边疆动乱,现在要去了,凭着裴昊的性子,这战场是肯定要去的,而且说不定还得是最前沿!
知道李裕和戴春荣都在担心他,裴昊感念在心,面上却不显,“你们两个知道的,这军营我是肯定要去的!
现在先不说我自己,就说这如今的形势,蛮国久居塞外,历来兵强马壮,若不是早年间老爷子奋勇杀敌,威慑天下,伤了蛮国的根本,咱大夏能享了这几十年的安稳太平?
如今蛮国欲要趁我大夏国势渐微之时,大举进犯,这边疆之处,蛮国屡屡挑衅,滋扰不断,我大夏血性男儿,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义不容辞!”
也许是被裴昊话语当中的豪情所震慑,李裕和戴春荣二人听了之后,也久久无言,脑海之中时不时显现的景象也深深地印刻在他们心中。
良久,方才回过神来。
“大哥,到时如果你带兵上阵杀敌,我便去给你当随行的军医去,我虽没有上阵杀敌的本事,但寻常的刀剑之伤,我还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戴春荣一脸平静,可嘴中吐出的话却让裴昊和李裕二人纷纷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别看咱们戴三少平时跟他们在一起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却很少人知道,戴春荣是他们戴家这辈人之中天资最高的人。
世人都知道京城戴家世代从医,妙手回春,但戴家历代只有一人进宫入职,这是戴家先祖与皇家权衡之下立下的规矩,无人胆敢质疑。
但皇家毕竟是皇家,动不了祖宗定下的规矩,但每一代入宫的人选必是由他们自己来挑选,为了自己的利益,皇家自然挑选的都是每代之中医术最为杰出的人。
这种事本来无可厚非,但是这一代戴家出了个戴春荣,三岁能背医书,五岁能通医理,八岁能辨百草,等到了十岁便可单独给人看病开药方了,天资可谓惊艳绝俗。
戴家一方面觉得很兴奋,他们戴家更进一步的日子指日可待!一方面又很惶恐,这等资质之人出现,天下必将大变,只是不知他们戴家能否守得住。
为了降低风险,世人皆知戴家这代有三位少爷,大少爷戴春来与二少爷戴春雷少年成名,医术了得。大少爷戴春来年方二十又二,已于去年开始便跟随在戴父身边,出入宫闱,想必日后必定能够供奉官家;二少爷戴春雷年逾十九,自十三岁之后便出入在戴家药铺,仁医之名,渐渐传开。
世人都说,戴家后继有人,但倘若有人问起戴家三少爷戴春荣,哦,你不说,大家几乎都要忘了那个享誉京城的“京城三害”的毒郎君,竟然还是戴家之人,不过,你要问戴三少的□□,那还是数得着的。
只要是出自戴三少之手的□□,每一种皆不是要命之物,可偏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的人牙痒痒!听他起的名字,什么“含笑半步癫”、什么“十香软筋散”......
总之就是笑不死你痒死你,痒不死你急死你,反正就是摆明了要整死你,还不要你性命!
那你要问戴家三少爷的医术,不好意思,这个还真没人知道,只要他不往你身上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药,就不错了,你还准备找他看病,这才是脑子有病!
可这么多年的兄弟做下来,再没有人比裴昊和李裕二人知道戴春荣的医术到底如何,这些年来,为了增进自己的医术,戴春荣隐姓埋名,多年游历,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世人不知戴家三少爷,但这几年各地皆传的神医无名便是戴春荣无疑。
“三弟,你确定?”
裴昊当然知道一个军队里多了一个像戴春荣这般的军医有多大的助益,但是,毕竟是兄弟,戴家为了戴春荣,宁可冒着欺君的风险也不愿让三弟显露于人前,他不能如此自私,因为一己之愿,让那么多人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
“三弟......”
李裕开了口,便又不知说什么了,他其实颇能理解戴春荣,家人的过分关爱压在身上,虽然因此少了很多外界的束缚,但那束手束脚的感觉有时也挺让人窒息的,裴昊的话就像是点燃他们内心的烛火,那样的快意,那样的自由,那样的热血!
如果不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适合那里,就连李裕自己刚才都是动了心思的......
“大哥,你听我说,我这个决定已经下了很久了,一直在犹豫,今儿个你这番话倒是给了我勇气,你说的对,男儿活一世,如果不能热血一次,也算白活了。
身为医者,我也义不容辞!
再说,我对自己还是有点儿信心的,我虽不能杀敌,但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