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阳光不太稳定。正午时本该升至当空,却不知为何没升上去。
虽然皇朝子民和走兽感觉不强烈,可是植物多多少少都受到一点影响。
搬家搬到一半,女王殿下被主掌王庭花草的女官姚金叫住,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一通。
云喜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她轻声道:“晚点等日车降下,去国卿府一趟。你现在先拿着我的王佩去太祭署,让雪无痕他们做好准备。”
姚金有些吃惊,道:“太祭署……雪无痕大人?!”
云喜点了点头。
雪无痕虽然比当年白奴还是权削了一等,名义上划在女王直系里,可是跟拂谣又不一样些,女王平时并不怎么管他。更何况他手里还仗着天律司法。
底下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怕他。只觉得,这么贸贸然地找他,是不是不妥?
云喜道:“你去。剩下的事情我来准备。”
“是。”
姚金纵是心下疑虑,有这话,也只能去了。
云喜打发了她去,便又让如花去请陛下回来,再让秋秋去让白奴和拂谣做好准备。
她反复叮嘱秋秋,道:“你让她们往国卿府去,等日车落了就要开始。”
秋秋点了点头。
如花听得认真,也跟着出去了,心里却总是在想,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
等如花到了凌霄宫,问安行礼,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转述了女王殿下让陛下回去的话。
陛下在书桌后面抬起头,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何事?”
如花懵逼了。
陛下依然低着头,所有的大臣都看着她。
如花的冷汗就下来了!
殿下没有交代啊!没有啊!!
这时候,她附近的北瓜似乎有点不忍心,小声提醒:“愣着干什么,回话啊。”
如花欲哭无泪,怎么回话?!怎么回?!
她就说总觉得殿下忘了什么事呢!
跟秋秋交代得清清楚楚的,让她去跟那两位说。可问题是秋秋刚才就在殿下身边,应该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可问题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陛下面前发呆懵逼像什么话?!
直到陛下也忍不住,抬起了头……
如花吓傻了。
耳边飘进一个声音“殿下怎么说你怎么说,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如花顿时一个激灵,连忙道:“今天姚金大人来过,然后殿下就让臣来请您回去。还说请白……去国卿府。”
白奴是入魔之臣,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名号也不好说。
这可怜的姑娘已经完全吓蒙了,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陛下倒是看出来了,有些意外,道:“她没交代?”
云喜做事一向周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竟然出了这种纰漏?
如花哭丧着脸,道:“殿,殿下交代了,是,是……”
一边的北瓜顿时想要扶额,心道这还真是个忠心耿耿好属下,这个时候还想帮主子顶罪。可脑子怎么就不太好使呢?陛下和女王是什么关系?女王用得着你来洗白?
好在陛下也没打算再搭理她了,直接低头把自己手里的事收了个尾,直接站起来,道:“散了吧。”
“是。”
直到人都散了,如花还觉得双腿有些瘫,哆哆嗦嗦地站不起来。
身边有个人去而复返,伸手轻轻一拉把她拉了起来,道:“瞧瞧你,多大的出息。”
如花抬头一看,发现是北瓜。
她有些感激地笑了笑,道:“没,没事……”
自从几天前陛下怒杀金乌,如花心里就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哪怕陛下平时都还算和颜悦色,她也都战战兢兢的,只恐陛下那天突然就说翻脸就翻脸了。金乌都能随随便便地杀了,何况是她?手起刀落简直不要太容易。
如花处在臆想症中到现在都没回过神,只恐那天城门失火就殃及她这条可怜的池鱼了。这两天略好了些,但也架不住她看见陛下就紧张啊!
北瓜看她那蠢样,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心道就这么一个蠢货到底是怎么成为殿下身边的第一女官的?
看不过眼,少不得就要提点她两句,压低了声音道:“你再这么紧张,做错事的时候只会更多。需知陛下宠爱女王,女王又心软,只要女王不倒,陛下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如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
她勉强笑了笑,道:“我,我知道了。再,再过几天就好了。”
北瓜倒是比较轻松,道:“其实不止是你,这几日朝中上下也都非常紧张,生怕拂了陛下的逆鳞。都一样都一样。”
如花好奇地道:“那你难道就不怕吗?”
北瓜低笑了一声,道:“我是怕啊。但而我若是你,有女王殿下撑腰,我就更不怕了。”
如花听得笑了起来,道:“是了……谢谢你。”
后面几个字轻得像哼哼,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又轻声道:“我得先回去啦。”
北瓜原只是好心,可此时见这姑娘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不禁又愣了愣……
原来这北瓜一向是个嘴炮,光一张嘴能说上天,只说自己多么了解女孩儿的心思,行动上竟然是个龟缩的。以至于到现在,空有一嘴的花花话,和fēng_liú潇洒在外的名声,实际上却是个未经事的小处男……
眼前这姑娘只是轻飘飘的这么一眼,他就快要炸了似的,脑子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