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都在这儿了!”包袱应声散开,滚出好几锭白花花的大银子。
“哇,这么多...!”
“真他娘的没白走这趟!”
几个土匪立马上前将那包袱拿给了土匪头子,一脸谄媚的笑,眼里金光四射。
“银子都给你了,赶紧放我们离开!”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淡,遥遥望去天边挂了一弯带着些透明的月亮。
“弟兄们,让路!”那土匪头朝着围着马车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几人脚步一动便让了条路出来。
屏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土匪头子的眼神太过狡诈,她在老成耳边耳语了几句,这才挺直了腰板,一双黑眸仍旧戒备森严。
小娘子的模样他还没瞧见,怎能轻易将人放走,方才他的那抹眼神弟兄们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驾!”老成一甩马鞭,马儿踢踏着步子便开始缓慢前行。
车轱辘一寸寸自那包围圈中脱离,等到了马车即将驶出的时候,两方的人马却是都动了。
“老成,快!”屏姑一声大喊,自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这是她方才拿银子时揣在身上的。
“弟兄们,别坏了大哥的好事儿,上!”
一时间,鞭声喊声连成一片,马儿吃痛,四蹄飞驰,后方的土匪脚力也不慢,穷追不舍。
情况有些胶着,此时天色已暗,在本就容易迷路的树林狂奔更增加了逃脱的难度,屏姑面色焦急凝重,不住大声催促赶车的老成再快点。
马鞭一次次大力抽在马儿身上,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左右颠簸摇晃好似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一般。
土匪们到底占了熟悉地形的便宜,没多久便打小道赶上了屏姑他们。十几人一跃而上,兵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车依旧在颠簸,屏姑招架十几个男人明显吃力不少,她心一横,回头又是朝老成喊道:“我断后,你先带着车里的姑娘走!”
耳边不时能听到兵器“呼呼”的声响,老成还没来得及听仔细,屏姑的话便消散在黑暗的风中,眨眼间连人也是不见了。
紧攥缰绳的手早已磨破了皮,老成只发疯似得狂甩着马鞭,其余的什么都不管了。
夜色深沉,老成架着马车在茂密的林间毫无方向的瞎跑,车里昏迷的人儿只随着马车来回翻滚颠簸,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仍旧脸色惨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皇宫,宣德殿。
太医们特意吩咐过,屋里的灯不能点的太亮,连白日里都要将厚厚的帷幕拉起来,以便阻挡照射进来的阳光。如果元鸿轩哪一刻醒来,太强的光线会对他长时间不见光的眼睛有害。
林风正坐在桌边一手托腮打着瞌睡,窗边的秦观则是望着有些灰暗的天色出神。榻上之人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再然后,连眼皮也微微抖了抖。
元鸿轩只感觉全身都暖融融的,就好似置身五月的阳光下,温暖且舒服。自从中毒后,他便再没像此刻一样感觉这么温暖。
被浓密睫毛覆盖着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眼前一片淡淡的柔光,他这是怎么了?在哪儿?
细微的声响从干涩的喉间溢出,嗓子痛的如同撕裂一般。到底是怎么了?
“来人,水..水...!”
“皇上,您醒啦?”秦观一个箭步上前,惊呼声将桌边打睹儿的林风吓得险些将头磕到桌角上。
“给朕水!”短暂的适应后,眼前模糊不堪的画面终于变得清晰。元鸿轩挣扎着想起来,可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走一般,抬起胳膊都变得很困难。
“水,水,水来了!”林风将一碗温热的白水赶紧递了过去,嘴角还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口水。
“朕这是怎么了?”清水润泽喉咙,元鸿轩这才扭着酸痛的脖颈问道,视线还不时在殿里来回巡视!
他现在的状况好似病了一场,怎么芷儿不在?连宫婢都没瞧见一个,他身边只有秦观跟林风两人,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您中毒了,已经躺了整整十日!”林风转身又去桌边倒了杯水回来,边说边对上元鸿轩的眸子,而一旁的秦观却闭口不言,只脸上噙着一丝笑意。
“中毒?”他原本不就中毒了?
见元鸿轩仍旧有些疑惑,秦观这才开口解释:“想必是皇上忘了,那日汪公公闹肚子,恰巧逮了个路过的小太监顶班...。”
“是那杯茶!”元鸿轩冰冷的嗓音响起,环绕在殿里的青墙冷壁间,满眼浓黑。
“是,那个小太监已被臣抓住严刑拷打,原来是韩尚书趁回家拜别老母的机会,指使身边人策划了这场行刺。”
秦观嘴角一抹肃杀,他当然不会放过投毒之人,连那韩尚书也被他叫人‘特意招待’过。此刻他们在狱中虽尚存一口气,却也是离死不远了。
“殿下,您没感觉身子有什么异样么?”一直困扰元鸿轩的毒被解了,林风面上是掩都掩不住激动。
“异样?”是啊!醒来后他觉得身体比往日轻快了不少,全身的血液都好似浸在温水里一般,热气源源不断从小腹升腾,就连往日总觉得吸进喉咙的空气冰刀一样割喉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难不成这段时间,秦观他们找到了什么解毒圣药,他此刻浑身虽还是毫无力气,却根本没像从前那般畏冷。
“是妙芷小姐,她用血给您解了毒...”
“林风.....!”秦观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阻止,林风这个大喇叭便已将话全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