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娇艳的荷花凑到妙芷眼前,“那姐姐我就割爱让给妹妹吧!”
这翻举动明显是在挑衅。
这一幕被不远处高台上一座亭子里的元鸿轩全都瞧在了眼里,他只背着手,却未有任何其他动作。
“皇上,咱们不过去么?”秦观在他身后显然有些担心,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用,我相信芷儿能应付现在的局面。”他不是不想过去,只是,他需要妙芷变的强大。作为东元未来的皇后,以后还会同他遇到很多的大风大浪,没有八面玲珑、处事不惊的心态,如何能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自己?
远处的局面似乎有些焦灼,妙芷始终淡然的看着眼前笑颦如花的潘缈浅,也没有伸手去接过那朵花,只将身旁的宁儿扶好,“真正惜花之人只会静静观赏它的美丽,而不是用它来装点自己的美丽。”
妙芷眼帘轻垂,再也没了说话的兴趣,转身便要离去。
潘缈浅听了妙芷的话,不禁愣在了当地,伸出去的手顿时显得尴尬无比,那朵娇艳欲滴的荷花此刻也仿似一张笑脸,带着浓浓的嘲讽。
走了没几步的妙芷却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堪堪顿住了脚步,她没有转身,只侧着脸又沉沉道了句:“潘小姐,你不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你我,从来都不是敌人。”
潘缈浅显然没有搞清楚妙芷此话的含义,她眉毛拧着,只看着那抹纤细娉婷的身影渐行渐远。
跪在她脚边的宫女桃子却是有些目瞪口呆,原来方才那女子就是住在“望月台”叫妙芷的姑娘,他们皇上的心头宝。桃子脸色煞白,完了完了,这下她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是属下操心了,妙芷小姐,也不是位好惹的主啊!”秦观话中有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元鸿轩仍旧站在原地,视线始终锁定在不远处那个小女人的身上。虽然妙芷的脸背着光,但她那光洁的面孔仿佛上了釉的白瓷,明亮润泽,叫人移不开视线。
两年之内,北新便换了三届君王,北熠远驾崩显然让搞不清状况的百姓跟朝臣们惶惶不安。一时间,街头巷尾谣言四起,更有不少有心之人借此大做文章,对皇位虎视眈眈的职权者全都跃跃欲试,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北熠远的葬礼结束,总有猴急耐不住寂寞的人来出头。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北熠远下葬后的第二天早朝,服侍了三代君王的老太监多满却是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手捧皇上御用的遗诏锦盒站在了高台之上。
殿中大臣们全都一脸不解,皇上还写了遗诏?
不会吧!
皇上做王爷那会儿也未曾有过王妃,执政的这几个月里更是没有召任何女子侍寝,段不可能有子嗣的!
一众大臣心中猜测归猜测,可还是齐齐朝着那明晃晃的遗诏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恐国之上下惶恐,遂未将身中剧毒之事与各位爱卿袒露,还望爱卿们理解朕的一番苦心。现朕将皇位禅于父皇遗落在外的皇家子嗣审玉谦,望众爱卿能齐心协力好好辅佐其,使我北新走上更加繁荣锦绣之路。审玉谦身份乃父皇在位时亲自证实,旁人不得再对此有任何异议,若有违者,格杀勿论,钦此...。”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有的甚至敲了敲自己的脑瓜,他们当真没听错?先皇还有遗落在外的皇子?而且这位皇子居然就是死去的殿阁大学士之子审玉谦?老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多满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他慢慢合上圣旨,眼眸低垂,朝着下面一众惊呆了的朝臣缓缓说道:“各位大人,还不赶快接旨?”
多满的眼神似刀子一般,所过之处,无一不是给大臣们狠狠来了一刀。众人瞧着那眼神都有些胆战心惊,遂也不敢再言语,又是慌忙俯下身子,齐齐说道:“谨遵我皇遗旨。”
瞧见下面一众大臣们全都俯首帖耳的模样,多满这才将脸上那抹厉色收回,满意的笑了笑,“众位大人,瞧,皇上来了。”
人们的视线全都顺着多满手指着的方向瞧去,只见殿外的汉白玉石阶上,信步走来的正是一身明黄龙袍的审玉谦,他丰神俊朗,身姿挺拔,金冠玉带,气宇不凡。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而来,身旁的太监方卿则是低垂着脑袋,恭恭敬敬的托着他的手。
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过光华如玉的大理石地面,接着一步步登上红毯铺就的台阶,最后一甩身后的衣袍,淡定自若的坐在了那把纯金打造的龙椅上,动作一气呵成,威严利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审玉谦看着高抬下齐齐跪倒的一众人,突然觉得恍如隔世。皇位、权势,那些为此明争暗斗的人,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与努力,到最后却也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可他,一个原本什么都不是的学士公子,却在命运的“作弄”下无端端坐上了这个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宝座。
但这又有什么好呢?只有坐在这里的人才能真正明白,高处不胜寒到底是怎样一种滋味。一种无尽孤独的苦涩滋味,身边所有的人虽对你毕恭毕敬,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讨好。但没有坦诚,没有真心,所有的人都只有一副嘴脸,那就是小心翼翼的阿谀奉承。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像无尽的深渊,让审玉谦的心措不及防的痛了。他真的很怀念那段在学士府的时光,尽管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