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踌的突袭还未发动,隐藏在暗处的非常真君已经按捺不住。
天际一声嘲笑,紧跟着一道无形无色的法术降临苍茫山。但那法术却在半空被追天道人拦住。
“何方神圣胆敢偷袭?”
非常真君没有现身,而是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些道士真是磨磨唧唧,哪里有当年道祖们的半分风采?既然知道李宏是道门叛逆,还犹豫什么?赶紧群起而攻之啊!若不是老夫的刚刚法术相助,你们怎能将李宏的神魂逼出来,你这老道士怎么不识抬举?”
追天道人红袍一展,露出威严的神色,朗声喝道:“滚一边去!道门清理门户,还轮不到邪门歪道指手画脚!”
非常真君闻言愠怒,在高空将身形半隐半现地露出来。“虚伪!当初姚不惑给你们托信,告诉你们李宏的真实身份时,你们倒是没有半点怀疑,立即巴巴地赶来苍茫山,准备围攻昔日的同门。刚刚老夫一道慧光替你们照出李宏的元神,你们倒也没有拒绝,这会子又来惺惺作态?”
追天道人双目射出两道精光,直冲斗霄。“他若不是害了崖山红真人,贫道也不至于前来落井下石!”
端木幽兰闻言眉头紧锁,反驳道:“休要听姚不惑胡言乱语!红真人是确确实实地遭了天劫,而且神魂当初是被姚不惑得到,怎赖到李宏身上?”
一个崖山道士狂笑两声:“若不是李宏暗算红真人师叔,那我崖山的碧玉簪如何在你的发髻上?李宏刚刚自己都说了,天劫乃是道祖降下,那怎么又会是姚不惑得到了师叔的神魂?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李宏心中一凛,知道此刻是百口莫辩,拉住端木幽兰:“无需多讲。此刻他们群情激奋,不是讲理的时候,咱们合力冲杀出去再说。”
绿月早已经全神贯注,戒备周全,只要李宏一声令下,她就要撕破虚空而去。
崔明机见状,也不愿再多生枝节,于是喊道:“诸位道友,李宏虽是我苍茫山前辈,但却违背祖师遗训,罪大恶极,如今证据确凿,今日决不能放走了这个道门叛逆。咱们先除内害,再抗外敌,动手吧!”
话音未落,青木真人大吼一声:“大胆!刘满,不!李宏道友,乃是我天然宗长老,与你们道门何干?谁敢说他是叛逆?你们道士要以多欺少,对付我天然宗不成?”
此言一出,正要动手的道士们突然意识到李宏此生并没有托身在道门五宗之内,确确实实是天然宗的弟子。既然如此,他们凭什么拿道门教规去讨伐他?人家不是道士。
“他前一生是苍茫山的长老,这没错吧!”一个苍茫山道士吼道。
“没错!你也说了他上一世才是苍茫山道士!他上一世都遭劫了,如今可是我天然中的长老!你们道士什么时候连别人上一辈子的事都要管了?”青木真人怡然不惧,据理力争。
追天道人闻言脸色阴沉,识海飞速旋转。他之前听说是李宏夺了红真人的至宝,虽然将信将疑,但刚刚看到李宏的元神后,心中的确是百味杂陈。他自己飞升无望,大限将至,对李宏可以历劫转生其实颇有几分嫉恨之意。
他细细思索了片刻,在半空中发声:“李宏就算这辈子不是道门弟子,但他夺舍乃是杀害人命,那终归是有违天和,拿他问罪并无不妥!”
这一下,连公孙隐都忍不住了。他破口大骂:“你们道士杀的人还少吗?从没听过道士还管人家杀不杀人的!这在此世算什么罪?还用得着道士们群起而攻?就算他有罪,也轮不到你们道士来管!荒谬!”
追天道人冷笑一声:“道士里杀人者是不少,今日先降服了李宏,以后再慢慢清算其他人就是。道士们以前是不喜欢管这些琐碎的事,但不代表现在和以后就不能管!”
追天道人是最彻底的入世派,道门陈旧规矩对他的束缚最少,说白了,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动手。但是其他道士却仍需要一个理由,追天道人的理由很牵强,但也不失为一个理由。
“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
“道士应该替天行道!”
……
“不!我不要他偿命!”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道士们的围攻。
道士们都围住了李宏,放松了对摔琴以及崔氏的看管。苍茫山道士之所以擒来崔氏就是怕万一李宏不肯入瓮,可以用她威胁。但既然李宏现在已经深陷重围,那么崔氏已经不重要了。
崔氏在天然山修道十余载,曾经的跛足已经完全修复如初,如今穿着道袍,也颇有几分出尘的仙味。她一步一步地走到近处,一脸的怒容,死死地盯着所有道士。刚刚那一声大喊正是她发出的。
刚刚听到李宏不是自己亲身儿子,而是夺了自己腹中骨肉的庐舍时,她也有几分失落与纠结,却并没有悲伤和愤怒。她的悲惨遭遇,让她对于‘刘满’的感情十分复杂。出于母亲的天性,她不得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但出于对刘家的忿恨,她又无可抑制地对刘满产生疏远。直到后来有一天刘满突然‘觉醒’,不仅展现出不一样的对于母亲的保护与爱,更彻底地扭转了自己的命运。所以,觉醒之后的‘刘满’才是崔氏真正爱护的儿子。仅仅片刻功夫,崔氏就笃定了自己对于眼前‘刘满’的爱,其实就是自己对于李宏的爱。
无论李宏历劫几次,转生几回,他就是从自己腹中诞生的胎儿,这一点毋庸置疑。处于对于孩子的爱护,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