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路早白接到了警局的电话通知。
那天,离开时醒后,他就用手机登录了一下本地的新闻网站,在失踪人口的相关讯息中搜索了一下,果然,他看到了小男孩的脸。
在不是满头鲜血的时候,他的长相还算清秀。
他去了趟警局,以热心市民的身份报了警,说在小男孩失踪的当天,自己路过高新区办事,貌似见到过他。
在路早白的指点下,警/察对那座大厦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不出路早白所料,那个小男孩的尸体被找到了,就在大厦的负一楼。警察发现有片墙壁很奇怪,凿开来一看,他的尸骨就被浇筑在里头。
路早白自然是接受了警方的例行讯问,他自己有不在场证明,又秉持着一问三不知的原则,警/察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事情来,就把注意力放回了现场痕迹检验上。
而半月后的这通电话,是经办此事的警/察来通知他,凶犯已经被抓住了。
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以绑架和虐/待儿童为乐,据说他最喜欢与捉来的孩子玩捉迷藏,让他们在绝望中不停奔走。被他在捉迷藏游戏中抓住的孩子,都会被他以各种手段活活折磨死。
那孩子营造出迷雾游乐场的世界,让他去玩捉迷藏,到底是因为他生前遭受了巨大的恐惧,迷失了心性,还是在提醒他要为自己复仇呢?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路早白放下手机后,坐回了柜台边,摇着手磨咖啡机的手柄,细细的规律的绞动声,让他觉得相当安心。
现在是下午了,客人比较少,在店里坐着的有几个复习功课的女大学生,两三对情侣,还有一个女漫画家,面包温暖甜蜜的味道和大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暖融融的阳光,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店里的糕点师捧了一个银色的餐盘过来,说:
“店长,咱们的玫瑰海盐冰激凌卖得不错,你上次说要追加这种口味的巧克力,我试着做了一炉,味道还行,你尝一个?”
路早白点点头,拿了一块巧克力,咬进了嘴里。
在此同时,店门突然被从外推开了。
时醒那一身白西装,衬得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地发着谜之圣光。
他的目标,从一进门开始,就锁定在了某个咬着巧克力的人身上:
“嗨!”
路早白直起了身子,直接过滤了那张脸,迅速对来人的身份做出了判定:
债主。
路早白在心里叹了一声流年不利后,就把咬了一半的巧克力放在了一侧的滤纸上,用手指轻叩了叩台面,直接进入了主题:
“拿来吧。维修费单据。”
时醒被噎了一下后,乖巧地摸出法拉利的维修单据和各项开销的明细清单,越过柜台,递给了路早白,顺便要了一杯咖啡,坐在了台边,悄悄地打量着路早白的脸。
如他脑补,路早白平时还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刚毕业的大学生的青涩气息,那股清醒又理性的劲儿,落在时醒眼睛里,简直性感得不要不要的。
他稍稍挺直了腰,就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路店长低头翻单据的时候,那只干净又漂亮的手。
时醒眼睛亮了亮,身后无形的蓬松大尾巴满意地扫了扫。
真的很合他的胃口啊。
说实在的,对这样的一见钟情,真法拉利同学一直没法儿接受,时醒对此却保持淡定。
他从初中开始就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在他还是个青葱少年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尝试过把自己的性向扭过来,可在大学里谈了一个女朋友后,他才发现,老天爷注定的东西是怎么着都拧不过来的。
他干脆地跟那女生把事情讲明了,同时正式宣布出柜。
时醒的父母都是在国外长大的,对于这点倒是开明得很。
当然,他们的开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时醒上头还有个取向正常的金融天才大哥。
宣布出柜后,他却迟迟没有找个合适的人来劈劈情操谈谈人生,原因也简单:不对胃口,宁缺毋滥。
直到路早白同学在他手背上画下了那个小圈儿。
时醒同学的一双狗狗眼灼热地盯着路早白那张禁欲系的脸蛋,浮想联翩,而路早白认真清点了三遍那张维修单上的零有几个后,在心里默默扶额。
八十万。
路早白清醒地意识到,大家都是资产阶级,可阶级内部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认清现实后,他开始认真考虑系统提出的去牛郎店挣钱的可行性。
而痴汉时醒同学则盯着路早白吃剩的那半块巧克力,巴巴儿地思考:
这个可以吃么?
路早白哪里知道对面这货转着什么猥琐的心思,他心里清楚,眼下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乖乖认罚才是王道,就说:
“嗯,我会赔的。不过,可以分期付款吗?我现在手头能调动的钱也就十万左右。”
这笔父母去世后留下的保险金,他花了二十五万置办下了这个甜品店维生,剩下的钱他本没打算动,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时醒咳嗽了一声,喝了口咖啡,说:
“这个……嗯咳,可以。不过这事故也有我的责任,我负担一半的费用。你呢……还十万,还有三十万,我给你想个办法,怎么样?”
时醒把话说得小心翼翼,这个金额他可是深思熟虑了很久才定下的,生怕金额太高吓着路早白,又怕定价太低惹起他的怀疑。
路早白死想活想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