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民妇做了什么?”凤瑶只见皇上不叫起身,兼之声音阴沉,不由得心中一跳。
却只听上方传来一声冷哼,随即大太监的声音响起来,怒其不争又恨其无能地道:“凤氏啊凤氏,皇上看重你的才华,召你进御衣局,这是多么体面的事?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来,丢了咱们大景朝的脸?”
凤瑶更不懂了,谨慎问道:“还请公公详示。”
大太监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送上来的制衣,属你设计出来的曲裾等最好看,皇上便命人压在最后,当做压轴款式。前头的衣物,略逊一筹,皇上就等着你的曲裾将局面挽回来。”
凤瑶得不到皇上叫起的话,无奈只得跪着,听大太监一边叹气,一边指责。
“谁知,舞娘们穿着曲裾跳了才一会儿,那衣物竟然全部脱线,从舞娘的身上散落下来!当时,在座的有文武百官,有四国使者,全都看到舞娘狼狈的模样!”大太监越说越生气,浑浊的眼睛盯着凤瑶道:“曲裾固然好看,可是再好看,也抵不了这狼藉的一幕!”
这就是今年的服饰大比,大景朝惨败的因由。
听到大太监的话,凤瑶的眉头微动,心中不仅不感到惊愕,反倒有些踏实下来。自从那日在金属箱子里发现了死耗子,凤瑶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就完。苏丞相,必有后手。
果然,苏丞相的后手就在今日。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把衣物的缝制丝线弄坏,使得衣物当场散落,造成狼狈无比的场面。试想,这衣物连蔽体的功能都没有,再好看有什么用?自然是毫无悬念地输了。
“回皇上,民妇冤枉。”凤瑶跪得笔直,将那日上交衣物时,在金属箱子里发现了死耗子的事,详细报了出来:“这件事,许多人都亲眼所见,皇上明察。”
“嗯?”皇上皱眉看向凤瑶。
“民妇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很显然了,乃是有人不想大景朝夺冠,不想让民妇夺冠。”凤瑶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道:“那日民妇没有寻到线索,故而便没有声张,吃了这个哑巴亏。谁知,那人的手竟然伸到宫里来,对制衣做了手脚。”
皇上沉沉地盯着凤瑶,说道:“为何其他衣物都好好的,偏偏你的便散落了?”
“那是因为,其中民妇的衣物是最好看的。”凤瑶抬起头,不卑不亢地与皇上对视。
皇上的眉头皱了皱,随即沉沉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今年大比已经完成,结果也已落定,输了就是输了!”
“不!”凤瑶这回不等皇上叫起了,直接就站了起来,仰头看向皇上说道:“谁说输了?”
皇上最不喜的就是凤瑶这副胆大妄为,我行我素的做派。他叫她起了吗?她竟然就敢起!因而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哼一声,说道:“朕说输了!”
“敢问皇上可是穿这些衣物的人?”凤瑶扬声又道。
如今,凤瑶对皇上并不怕了。一来,她乃是慕容钰的儿子的母亲;二来,凤太傅已经告诉她,对皇上提及她的身份。故而,不论是哪一点,皇上都不能对凤瑶如何。
果然,皇上虽然不喜凤瑶的做派,更不喜她的张狂,却也只能训她一顿,叫她多跪一会儿。至于责罚,不看慕容钰的面子,也要看凤太傅的面子。因而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这时,大太监的用处便现出来了,只见他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便转过头看向凤瑶说道:“皇上乃为天子,岂会穿这些小女儿的衣物?”
“那便是了。民妇说一句胆大妄为的话,日后谁穿这些衣物,谁才有资格评定,哪些衣物最好看!”凤瑶不卑不亢,但却语气坚定地道。
这么多年来,做评委的一直是宫中这些参加宴会的人,包括皇上、后妃、百官以及四国使者。但是凤瑶觉得,百姓们还没有发话呢,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定了结论?
这是凤瑶生活在现代的时候,一直被灌输的理念——国民才是社稷之主。
然而皇权时代,是没有人考虑到这一点的。因而听罢凤瑶的话,皇上立时面容一沉,格外郁怒:“朕说了也不算吗?”
“不算。”凤瑶不怕得罪他,十分利落地答道。
“大胆!”大太监惊得浑身一颤,指着凤瑶的手指头,都哆嗦了起来。
皇上亦是气得不行,沉郁的眼睛盯着凤瑶,怒声问道:“凤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吗?”
治罪治罪,治你妹的罪啊!凤瑶心中腹诽,无奈这时代就这样,皇上想治她的罪,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因而微微低头,放缓了语气,说道:“民妇只是一介妇人,皇上欲治民妇的罪,哪里有民妇脱责的道理?”
“哼!”皇上一声轻哼。
凤瑶烦透了帝王心术,可是又不得不同他周旋,便只按捺着性子说道:“原是民妇所述不周,令皇上误会,是民妇的过错,请皇上恕罪。民妇原本想说的是,这制衣大比之事,自然是皇上说了算。只不过,皇上却无意中偏袒了别人。”
“朕如何偏袒别人了?”皇上问道。
凤瑶便答道:“白国的制衣,固然轻盈漂亮,可是却不适合咱们大景朝的女子。每年白国留下的款式,最终穿到百姓们身上的,都是经过商人们再次处理的,并非是白国留下的最初模样。如此看来,白国的衣物款式,并不十分适合咱们。那么,既然是不适合的,又何谈最好呢?”
“依你之见,此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