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脸“高瞻”冷不丁被这一句“我是你姥姥”骂的微微一滞。
眉一蹙,认真说道:“为师的外祖母早已故去九千五百六十年,这玩笑开不得。”
“谁同你开玩笑了?”简小楼无语至极,“有病赶紧吃药去!”
“南无阿弥陀佛,为师修魔三千年,修禅五千年,如今早已修成不灭金身,跳脱凡尘疾病困苦,恶业轮回。”他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脸色肃然,“何况,我禅宗人从不服用道家丹药。”
“……”
原来高瞻是个间歇性神经病患者?
瞧他如此一本正经,简小楼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前一刻还好好说人话,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立马神神叨叨的,变化也未免太大了,怎么瞧着像是被附身了一样?
能在瞬间攻占一个人的心志,那得是何等修为的怪物?
太可怕了,她被自己的推测悚的寒毛竖起,四下一瞄,如今正处在外门入内门的山坳里,连个巡山守卫也没有,被他吃了都无人知晓。
简小楼面色惶惶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撒丫子开跑。
“高瞻”却在背后跟着她,步子虽急,声音依旧无波无澜:“为师的话尚未说完,徒儿你跑什么?为师天魂离体,附身之后无法使用法力,追不上你,也无法距离那柄风火扇太远……”
风火扇?
简小楼被这三个字劈了一记闷雷,附身的怪物,原来是从风火扇里跑出来的?
“你是傍晚送我扇子的古怪和尚?”
“赠扇于你之人,乃是迦叶寺派出寻你的十九代弟子法嗔,按照辈分,称呼为师一声太师叔祖……忘记自我介绍,为师法号禅……”
“禅你姥姥,去死吧老妖怪!”
简小楼经过仔细观察,他眼下似乎还真没什么法力,于是乎拍了一张千里神行符,哒哒哒连蹦上几个大石头,掏出储物袋里的风火扇,抡圆了胳膊,一个旋身扔铁饼一样将风火扇扔下悬崖。
借由旁人的脸,“高瞻”终于罕有的露出一丝错愕:“你……”
极快的,一抹白光自高瞻灵台抽离,被掉落悬崖的风火扇吸了进去。
高瞻打个寒颤赫然苏醒:“简师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简小楼这么做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救他,懒得同他解释太多,冷着脸回天宝峰去了。
……
她在天宝峰的洞府独门独院,待遇比在外门提高了不只数倍,然而一夜翻来覆去的,根本无法安稳入眠。心里担忧那个老妖怪会不会再来找她,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是一身冷汗。
迦叶寺?
半步金身?
亏他想的出来,明明就是个鬼族修士,骗谁啊?
高阶修士可以天魂离体不假,却唯有鬼族修士才能不经过夺舍而随意附身在其他修士身上。
鬼族修士没有实体,通常附身在活物身上汲取灵气进行修炼,但他们每次又不能附身太久,必须选择一样死物作为长久寄宿体。简小楼五岁那年,就曾遇到过一个寄宿在马桶里的女鬼修,还险些被附身。
此事在她心头留下了太深的阴影,总之鬼修可怕难缠,同那种小说里描写的,陨落后留下一缕残魂封印在宝物里的大能压根儿不是一个概念。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那鬼修始终没再出现过,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至于厉剑昭,简小楼不想也不敢藏私,认真在教他熔炼术,希望早些教会了他早些脱离苦海。
虽然动不动就被骂,恶霸在学术上还算认真,可惜的是,他真的连一丁点炼器天分也没有,熔炼个精铁都能接二连三的炸炉,也是令她长见识了。
而简小楼最大的收获,还是每日跟在越泽身边打下手,学到了不少本事。
越泽有心栽培她,进步想不快都不行。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在火炼宗的待遇开始出现两极分化,一部分人对她极尽热情恭维,另一部分则开始处处给她使绊子,多数是些女修士,一个个当她情敌一样,足可见越泽在宗门内的人气究竟旺到了何种程度。
这一点她就想不明白了,要嫉妒,也是嫉妒已经跟了越泽五年的金荷吧?
“我让你添鱼骨,你在想什么?”
稍一跑神,就被越泽给逮住了,听他不悦地训斥,“器道可是容不得半分马虎。”
简小楼立即垂首认错:“不会再有下次。”
越泽起身拂了拂袖:“再过四个月,便是三年一度炼器师晋升考核的日子,我已经将你报上去了。”
简小楼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你争气些,莫要丢了我的脸。”越泽淡淡睨她一眼,心口有些郁气淤积,“我们天宝峰一共报了两个人上去,除了你之外,还有厉剑昭那个混货,他铁定没戏的,少不了还得闹出什么风波。若是连你也失败,我这所谓的器道天骄,保不准要沦为全东仙洲的笑柄了。”
“厉公子又不是咱们火炼宗的人,他也参与?”简小楼惊讶道,“这不是咱们宗门内部评定吗?”
“你进来宗门也快一年,竟连这等事情都不知道?”越泽微微一愣,见她一脸茫然,唯有解释道,“炼器师星级评定,整个东仙三洲包括散修在内皆可参与,火炼宗只是负责云洲境界考核的三大宗门之一。”
原来如此,简小楼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提及厉剑昭,越泽不由蹙了蹙眉:“日上三竿了,他怎么还没来?”
“越师兄是在说厉公子么?”金荷正好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