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好惊险。”二更天了,叶凌欢才准备睡,对她来说这是比较正常的睡觉时间,青莲一边给她整理头发一边叹道,“幸好端宁王送了东西来。”
“你就跟夫人说,我和端宁王是昨日在丹青工具的店中遇见的,端宁王无意间看了我随手的涂鸦,赞叹了两句。”叶凌欢岂会不知此时青莲小心提起端宁王的意思,“这样最合理是不是?你总不能说没看好我,夫人还得责骂你。”
“小姐……”青莲低头,不知如何说,这么大的事情,夫人肯定会问她的,她还真不知道小姐何时跟端宁王拉上关系了。
“行了,我相信你的。”叶凌欢笑了,伸手打开了妆奁上的一个梳妆盒,指着其中一支梅花玉钗道,“我知道你没有拿走你的玉钗,明白你想表达的忠心。我刚刚说那话,是和你统一口径,我是这么跟爹说的。你无须担心,先下去吧,我看会儿书就睡觉。”
“多谢小姐。”青莲点头,松了口气,“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就在门外廊上。”
青莲出去后,叶凌欢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就是今日端宁王送来的盒子,盒子中是三卷上好的白纸,纸张较为厚硬,她能想象这在古代是有多么难能可贵,连带今日叶颜绍打开看了也是惊讶不已,不过这白纸也似乎证实了叶凌欢关于她和端宁王的相遇所言不虚。
合上了盒子,叶凌欢上床躺下,闭上眼,脑中就是那漫天的桃花花瓣飘落,似乎还有那清远动听的笛声,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闭着眼坐在树枝上逍遥闲适的样子,挥之不去。
次日一早,叶凌欢就起来了,邱槿荷现在住在落燕居,原本叶尘予是跟在叶颜绍住所旁边的小院儿的,这犯了错,也就跟在邱槿荷身边住着了。她要去落燕居看看邱槿荷和叶尘予的情况,也报个平安。
带着青莲和澜儿走在路上,所见之人看向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整个仁和伯府都传遍了,那个貌不惊人乡下来的五小姐,和端宁王搭上关系了,端宁王可是整个岚华城中最黄金的单身贵族,待嫁少女们每日入眠都会拿来歪歪的对象。
“凌欢,去哪儿?”叶娴玉大约是给叶胡氏请了安回来,正巧碰上叶凌欢,便摆出笑脸,问道。
“去看邱姨娘。”叶凌欢道,她还在免了晨昏定省的期间中,“昨儿爹让我今儿一定要去看看娘,也教育教育尘予呢。”
“爹……不生气了?”叶娴玉问道,眼中隐隐透着不甘心,眼看着昨日叶颜绍对叶凌欢雷霆震怒,若是真的要罚,她就可以提出将她赶出听雨楼了,没想到却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
“自然不生气了。”叶凌欢笑眯眯的道,接着压低了声音,扯着叶娴玉的袖子,紧张兮兮的道,“昨晚我睡得晚,听到听雨楼后面的竹林中有奇怪的声音,吓死人了,姐姐,我们要不要给爹和娘说,让道士来做个法事啊?”
“竹林晚上被风吹动确实有声音的,别怕,有姐姐在呢。”叶娴玉轻柔的道,“不用请道士,来就闹得乌烟瘴气的,我住了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吗?”
“嗯,姐姐要保护我。”叶凌欢小白兔似地说,“我先去看落燕居了。”
落燕居是一个偏僻的小院,环境很不好,别说和夫人的院子比,就算是和听雨楼比较也是差得很远的,叶凌欢到的时候,邱槿荷正在院子中督促叶尘予看书练字,倒没有丫头,昨儿叶颜绍发火的时候,愣是让伺候的下人都撤去了,只留了邱槿荷从乡下带来的一个。
“你们守在院门口。”叶凌欢吩咐了青莲和澜儿,自己提着裙子,便奔到了邱槿荷和叶尘予的身边,“娘,弟弟,你们可好?可想死我了,听到外面的消息,我都担心坏了。”
每个字都发自肺腑,所有的感情都那么真实,比叶凌欢之前所想的,还要强烈得多,也许这种亲情是融入骨髓的,就算换了灵魂,血浓于水也无法改变,像是在每个细胞之中,见到了自然而然就涌了出来,叶凌欢喜欢这种感情,有至情至爱的人的感觉。
“欢儿……”
“姐姐……”
三人都是双眼含泪,抱成一团,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便开始说起正事。
确实是叶尘予这莽撞的孩子犯了事儿,叶颜绍这次带着邱槿荷和叶尘予母子出游,才不是什么补偿,而是探听到顺德侯的三小姐要出游,刻意带着叶尘予去的。去的不止他一家,还有好些对顺德侯有想法的都带着适龄的儿子去了。
只是没想到叶尘予和顺德侯家的三小姐特别不对盘,见一次,吵一次,最后叶尘予就气呼呼的说,若要娶她,他宁可去娶一口猪。这原是两个孩子吵架的气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入了顺德侯夫人的耳中,于是婚约就起了波澜。
不过,因为只是一句童言,也只是传入,没有确切证实,因此顺德侯夫人心中再不舒服,也只能忍了,但对继叶成阳之后的叶尘予也十分不满,不想和仁和伯联姻。
“你真的说了那句话?”叶凌欢看着还有些圆润的十二岁的弟弟叶尘予皱着眉头问道。
“是,我说了。”叶尘予还是气鼓鼓的,浓眉大眼的模样等过了青春期一定是一表人才,“她刁蛮任性张扬跋扈,我最讨厌这样的女孩子了。平时她嘲笑我土包子就算了,那天她还嘲笑娘亲和姐姐你,这样的女子,我才不要和她有婚约!”
“予儿!”邱槿荷皱眉呵斥,“你住口,就因为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