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里,夹着寒潮带来的萧瑟,一道带着隔世仇恨的声音似是从牙缝挤出:“凌柒罂——”
凌柒罂在一片混沌中醒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头不是自己的一般,疼得她简直像把脑袋’)
她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一切的都是陌生的,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周围,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发现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灰色纯棉睡衣,顿时整个人慌了起来。
脑海里细细碎碎闪过一些画面,但是拼凑不起来,她只记得自己在酒吧里喝酒,之后好像要去卫生间,最后……好像有谁抱着她一直走一直走。
因为身上陌生男士睡衣而慌得大脑短路的凌柒罂此时终于发现这被子上枕头间的清淡气息很熟悉,不知为何,一颗心悬着的心竟然渐渐安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抱着她的人是黎维汀。
虽然不知道黎维汀怎么会在那个时候那么巧地出现在那里,不过,好像他又救了她一次。
尽管这个男人一开始一直跟她对着干,给了她很多次难堪,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他已经救过她不止一次两次了。
脑子因为这个认知而空白成一片,她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发了会儿呆。
这个应该是黎维汀的卧室,枕头上,被子里全都是他清淡的气息。凌柒罂很有些焦躁不安,却见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落在她的脸庞,照进了她的心里。( 网)
有一种类似心悸的感觉,凌柒罂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却也深知有这种感觉不是什么好事。皱了皱眉,抚了抚胸口的位置,忽见桌角上放着一张照片,借着那缕阳光,她细细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张黎维汀与张天伶的合影。
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天生一对。
凌柒罂盯着那相片看了许久,叹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却找不到鞋子。
黎维汀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地上铺了一层质地良好的毯子,但凌柒罂依旧是不习惯光脚走路,踩在地毯上面总觉得别扭,脚趾头也不由得缩了起来。
刚迈出脚,门柄就转动了一下,凌柒罂站在那里看着外面应该是可以放轻了动作的人把门推开一条缝,眨了眨眼。
黎维汀本是想进房间拿点东西,不欲吵醒里面睡着的人,孰料一进去就看到一脸呆滞又蜷着脚趾的凌柒罂站在床前,背着阳光,身上穿着他的睡衣,尽管头发有些凌乱,还是美得不像话。
他又是一阵喉头发干,心底深处传来一阵难以压制住的渴望。
然而就像双脚在水底下晃来晃去的鸭子一样,黎维汀纵使内心的悸动快要破胸而出,表面却是平静的。他淡淡地对她说:“醒了?醒了就洗漱一下,等会儿下来吃早餐。”
黎维汀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养眼,然而此时的凌柒罂并没有兴趣欣赏他,因为见到他身上那件跟她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睡衣时,凌柒罂从灵魂到**都在咆哮。
“黎维汀,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吧?”
黎维汀已经走进来,凌柒罂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以为他是要做什么,谁知黎维汀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走进了卫生间里,一边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洗漱工具和毛巾一边云淡风轻地对她说:“没有,我一直都一个人住。”
凌柒罂瞬间瞪圆了眼,气鼓鼓地却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瞪着他。
黎维汀将东西递给她,见她眼神含恨,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
他哪里会不知道她想什么?不过是因为难得见到她这含羞带怒的模样,起了逗她的心思罢了。
凌柒罂见他不但没有一丝愧疚之色反而还笑了出来,顿时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问题了,看都被看光了还在乎什么脸面!
“黎维汀你还有脸笑?”
黎维汀闻言笑得更欢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满脸戏谑道:“凌柒罂,你一直说我是瞎子,其实你才是吧?我这么英俊的脸你看不到?”
凌柒罂气得跳脚,光着脚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疼的却是自己。
她踉跄了两步稳下来,蜷着自己的脚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黎维汀你无耻!”
黎维汀眨了眨眼,又指着自己的嘴巴,绽开一个笑容,说:“这不是吗?”
凌柒罂气呼呼地瞪着他,一双眼睛都泛红了,模样竟有些可怜兮兮的。
黎维汀见她真的动怒了,也不跟她开玩笑了,只说:“好了,赶紧进去洗漱吧,不给你换衣服,难道你想穿着你那身弄得全是呕吐物的衣服睡一个晚上?我都还没嫌弃你又脏又臭的,快点洗漱一下吧,臭死了。”
凌柒罂:“……”
能不能来道雷劈死他……
看光了她竟然还敢嫌弃她臭……
好屈辱啊……
黎维汀转过身时说了句:“洗漱完了就下来吃早餐,杨妈一会儿就要赶回家去了,一直等着你呢,别耽误了人家。”
凌柒罂下意识回一句:“关我屁事……”忽然转念一想,说,“你不是说家里没其他人了?”
黎维汀回头冲她笑了一下,说:“我说什么你都信?凌柒罂,我还真是第一次发现你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一面。”
狠狠闭了闭眼:“……你可以滚出去了。”
然而没过几秒黎维汀又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双男士拖鞋,弯腰放到她跟前,说:“家里没有女士鞋,你先将就一下吧。”
这下凌柒罂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