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定是许久未见生人所以才起了这么多旖旎的想法。梁琼诗清了清心神,把精力集中起来,细细的听四周的声响。
似乎只有君王移动的声音?这深宫中的人行步都是那般轻盈么?若是除了君王其他人移动都没有声响,梁琼诗不由得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图景:自己身后跟着一群宫妇,她们都盯着自己,而自己却一无所知……梁琼诗微微的皱皱眉,看来自己以后处事只能更谨慎……
正当着梁琼诗盘算着该如何自处,耳畔又传来君王的声音。
“抬脚。最后一道门槛了。”
梁琼诗闻声连忙抬脚,她能感觉到脚底变软了,应是进了某个宫了。可君王领着她是进了哪所宫殿呢?是君王的寝宫,还是用膳的宫殿,亦或是自己封妃时赐的居所?
不明自己身在何处,梁琼诗微微的摇了摇被许昭平牵着的手。
感觉到掌心的手动了,许昭平恍惚间想起自己忘记支会琼诗她们走到何处了,连忙解释道,“这是寡人平日住的地方,用膳就在不远处。”
言罢,许昭平牵着梁琼诗的手,轻车熟路朝着乾宫里用膳的长平阁行。本来牵着琼诗走,许昭平就觉得舒心,再加上沿路上没什么宫妇,她更加满意。那些宫妇应是已经被遣下去受明权训话了,这宫里人习惯了捧高踩低,她不希望琼诗被宫里的那群贱婢欺负。
因吩咐的事办得妥,许昭平龙心大悦,不由得走快了几步。
可这却苦了被她牵着的梁琼诗。知晓到了君王的寝宫,她不由得把步子放的更慢,脚底的绵软让她心底不踏实,甚至有些厌烦。到底是怎样的路才需要用上铺垫物才许人走,是因为走在这的人身份尊贵,还是那铺地的砖都极近豪奢?若是连地砖都是金砖,那周围的陈设?
梁琼诗更加挪不动步子了,纵使是被君王拉着,她也担心碰到些稀世的摆设。但她也不敢不走,毕竟是被君王拉着。
而面对同样的路,许昭平她的感觉与梁琼诗完全相反,她对这条路的布置异常满意。甚至愈行她愈觉得大太监办事儿靠谱。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在这去往长平阁的路上铺了垫脚的棉布,碍事的摆设也被移去了大半,实在是体贴入微。
把最好的给最喜欢的人。这是最令人艳羡的。只可惜,许昭平与大太监都忘了,她们都终究没有失过明。纵使是一心一意为旁人着想,也实在难体悟到一个盲女的心思。所幸去长平阁的距离并没有多远。无论这头梁琼诗走得如何战战兢兢,那头许昭平觉得如何心满意足,她们都终于迈过了最后一道门槛。
一迈入门槛,程序化的太监尖细嗓子,“长平阁福喜恭迎圣上,娘娘。”让梁琼诗终是一口气,长平阁到了,终是不用担心撞着物件了。终于过了一劫。
虽知晓与君王共桌用膳步骤必是极其繁琐的。可她似乎也无从选择。不过有太监宫妇,应也是不用过分烦忧的。梁琼诗坐在君王扶她落座的地方,淡淡的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彷徨。
可令梁琼诗始料未及的是,共桌用膳似乎不像她想得那般轻巧,甚至可以说是个大麻烦。因为这位牵着她过来的君王,待上完菜后,径直是让立在长平阁的唯一的太监也退下了。
嗅着食物的气味,梁琼诗轻不可视的皱皱眉,依礼,若是君王与妃嫔用膳,退了宫妇,应是妃嫔伺候着君王用膳,若是伺候的开心了,许是君王还会留宿……那对于妃嫔来说,定是情趣。
可她却是不能担起伺候君王用膳这么个重担的。梁琼诗思索半天,还是放弃了端着碟子给君王盛菜的打算。
毕竟,平日在梁府都是秋禾给她喂饭。
可她似乎也不能不动筷子。君王虽然没说定要自己伺候他吃,自己却断断不能妄想着君王伺候自己用膳。
跟个看不见的人共桌用膳,定是会让君王倒胃口的。思来想去,梁琼诗还是往后挪了点,叩了个头,想着告退。
只是没等梁琼诗的头叩下去,许昭平就已经把她扶了起来,“不过是用膳罢了,不必多礼。”
不必多礼?梁琼诗思索着,依着方位,她背后应是门,门外应是有宫妇候着的,便预备着抬手指了指身后,示意君王寻个宫妇进来伺候他用膳。
而不久前还在思索着该布那些菜给眼前人食用的许昭平却被梁琼诗的动作惊了惊。未等梁琼诗把手指过去,她已是伸手把梁琼诗的往后指的手压了下来。
“莫要乱动,身后是墙。”
身后是墙?梁琼诗一听这话,又不敢动了。她不知她竟是被安排在了主座上。依着地位,她应是背对着门,君王背靠着墙才妥帖。
许昭平见梁琼诗安分了,也察觉了不对。可那里有不对呢?许昭平瞧了眼身后的门,还有门边太监的衣角,恍然大悟,怕是琼诗与自己一般,不喜用膳有人伺候。
许昭平低声对着梁琼诗,“莫急。”
然后转身走到长平阁门口,“来人!”
“是,圣上!”
“命长平阁宫妇都退出长平阁,没有传唤,不得入内。”
“是,圣上。”
……
听着太监与君王的对话,梁琼诗眉皱的更厉害了。君王是等着瞧自己出丑吗?
而瞧着梁琼诗皱起来的眉头,许昭平读成了嗔怒。心里暖暖的。她无暇顾及太多,只是念着顺了梁琼诗的心意,她必也是欢喜的,便把目光转到梁琼诗身上,低声问道,“寡人刚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