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眼眶一热:“如果你死掉了,你妈妈会很难过的。”
“可是她看着我那么痛,应该会更难过吧?如果活着只有痛,她也不想让我这样活着吧?”
云舒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如果你再坚持一两个月,也许你的病就可以治好了,难道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温南轻轻摇了摇头:“每天都觉得好痛,好害怕。”他难受的皱了皱眉,额头上因为疼痛是细密的汗水,牙齿都轻轻地打颤。
云舒不忍,低声道:“我现在给你用药,这个药可以让你暂时感觉不到痛苦,它的镇痛效果比吗啡还要厉害,也会有很多副作用……但现在对你来说,脱离痛苦才能让你坚持的更久一点……”她边说边用小勺挖了一点粉末送到温南鼻尖,温南吸了一点,闭上眼。
云舒知道过不了片刻,他就处于深沉的幻觉之中,这会大大减轻他的痛苦。她缓缓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林熙从外面进来,往病床上看了一眼,云舒道:“我刚刚给他用了药。”
林熙点点头:“谢谢,如果不是你给的这些药,我真不知道他要怎么熬过来。”顿了顿说,“刚才我跟温仲商量过了,温南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根本坚持不到动物试验结束,我们想最近几天就开始给他用新手段进行治疗。”
云舒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尽早治疗,你们再跟教授商量一下吧。”
林熙道:“他已经去找纪教授了。温南生病这一段时间我也看破了,与其强留他那么痛苦,不如最后搏一搏,看他这样,我觉得自己每天心都在滴血。”她看一眼云舒,淡淡道,“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温南的关照。”
“应该的。”
从住院大楼出来,云舒心里沉沉的,经过露台的时候,看到下班的李瑞正沿着花园的小径往外走。云舒瞥了一眼,准备离开,就看到元媛出现在视野里,李瑞搂住元媛的肩膀,两人低头说着什么,相携离去。
云舒叹了口气,看来李瑞一边在医院和萧然眉来眼去,一边还和元媛保持着联系。她又忽然想到元媛当初想害死自己的事情,李瑞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多少也有元媛的影响吧?
自从她来到医院,元媛似乎就对自己有敌意。云舒一直不明白,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损害元媛利益的事情,为什么她会那么痛恨自己,甚至起了杀心。
云舒立在那里,思绪飘的很远,忽然就想起有一次教授生病,元媛偷吻教授的场景,她恍惚明白过来。
元媛对自己的恨意,大约是因爱生恨吧。她爱教授,却得不到教授的关注,而自己却格外受到教授的关爱。元媛求而不得,心中的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云舒深深叹息,这些复杂的人与人之间的恩怨,她以前从未明白过。难怪教授总是教导她,要懂得保护自己。
现在她明白的也不算太晚吧?以后她便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保护教授。
小白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它已经可以不依靠轮子自己走路,只是有点瘸。
看到云舒和纪容下班回来,它便飞快地跑到院子里。云舒弯腰抱起它,问它:“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听小蓝的话?”
小白汪汪汪地叫了几声,舔了舔云舒的手。
回到屋里,云舒问小蓝:“小白今天有出门吗?”
小蓝在厨房做饭,听到问话,声音有些机械:“小白今天没有出门。”
“那就好。”云舒把小白放回地上,从纪容手中接过外套,挂起来。
纪容道:“我觉得有些累,上去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好。”云舒应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教授好像从来没有饭前休息的习惯,也轻易不喊累的。等到他自己说累的时候,那是真的累的支撑不住了。
云舒有些心疼。小蓝正在洗菜,云舒看了一圈,吩咐她炖个鸡汤。
吃晚饭的时候,云舒上楼去喊纪容。房门没有关紧,云舒轻轻推开门,纪容还在睡觉,发出匀称的呼吸。她在床边蹲下,等了片刻,有些不忍心喊醒他,就这么静静地趴在床沿,渐渐地眼皮也有些发重。
纪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伸手开了灯,就看到一张白瓷般的精致面容,趴在床沿。
纪容有些微愣,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内心忽然就温柔的不可思议,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唤:“云舒,醒了一醒。”
云舒睁开眼,还有些迷离,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那里,咕哝了一句:“几点了?”
纪容说:“已经七点了。”温柔地问她,“还困吗?”
云舒摇了摇头:“我们下去吃饭吧。”
纪容起床,云舒从地上站起来,酥麻的腿因为血液不畅,一时站立不稳。纪容连忙扶住她,让她坐在床边,一边替她按摩手上的穴位,过了片刻问她:“好一点了吗?腿还麻不麻?”
云舒尝试地动了动:“好多了,我们下去吧。”
饭菜已经凉了,小蓝拿去热了一下,云舒给纪容盛了一碗鸡汤,看着他喝下。
吃完饭,云舒和纪容带着小白出去散步,半路接到莫凡的电话,莫凡问她:“在做什么?”
“和教授在外面散步。”云舒回答。
莫凡顿了顿,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他的女朋友,每天却和其他男人一起饭后散步,叫他心里怎么好受?
莫凡极力压抑心中的不快,又带着几分嫉妒说道:“我